女画家的绿色情结

　　张大卫

　　张渊教授是当代最优秀的绿色女画家之一。绿色者，万紫千红生命之源，也是最和平、宁静、明澈和纯净之色彩也。虽然在色彩学理论中把绿色归入“寒冷色”一档，但在张渊先生作品中的绿色却是绿得温馨，绿得明媚，其最妙之处在于不用绿色处也有绿色的色感，这就是绿意。“绿意”是笔者杜撰之词，但在中国古代画论中早就有这种意思。梁。萧绎《山水松石格》中提到“高墨犹绿，下墨犹桢”笔者这里所说“绿意”即色外之色，天外之天。所谓“景外有景意外有意”也。

　　张渊先生所作山水、花鸟和人物。都有一种清新的气息。这是一种新绿，是一种蓬勃朝气的绿。构成如此的新绿，笔者细细品位俱有五美。

　　“意境美”。画中境界有高下、深浅、雅俗之分。张渊先生画中境界真切感人，能引人入胜，充满天真活泼之美，看那些花花草草之态，使人爱恋，雀鸟们如语如歌，如飞如舞，往往衬以金沙碧流或奇葩芳草。其所绘巨幅《鹤舞》婆娑翩翩，旋转俯仰，宛若仙女，若闻“天风环佩”之音。其所画山水，无论宁静之湖沼，或是滔滔奔流，或是白云卷舒或是高山仰止，大有使读者身灵其境之感。意境这一功夫要在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上下功夫，还要“寻寻觅觅”。细心地去把隐蔽的美找出来。张渊正是能这样，带着写生本，把美取进囊中。

　　“笔墨美”。前时有“笔墨等于零”的争议，其实，“中国画的笔墨不是技法而已”(王已迁先生语)。中国画的笔墨是显示作者的修养和气质，也可说是秉赋吧，老一辈画家往往称“笔性”好不好。技法是可学到的，而笔性难改，外国人学中国画，技法可学到而笔性难学到，这是民族的不同。张渊先生出身绘画世家，幼承庭洲，其尊翁守成先生是画坛宗师吴湖帆先生的得意弟子，当年筹备上海中国画院时，吴老先生等内评守成先生为“甲子画家”，可见其造诣之高。张渊在青少年时代，打下扎实的童子功，这就是笔墨之美，她下笔稳准干净，“口子”利落分明，笔笔写来，略无凝滞。即使烘染泼丽，也都“见笔”此所谓美中之美，即“内美”也。

　　“章法美”。张渊先生的章法严谨而又有灵气往来、又所谓构图饱满而物象简练，这是非常难的学问。而且她又能层出不穷地变化，象带兵的将军那样不断地因地制宜，因势利导，随机应变！主要的物象往往不在画面中心，而且形态往往很小，但处理得主宾分明、虚实相生、轻重得当、疏密有致而别出心裁。

　　“形象美”。画中形象，往往显出画家的真功夫。张渊先生学过西画，有很强的写实能力，且勤奋作写生，大含细入，去芜存箐。笔者有幸得见其速写本，画得极其精到，且变化无穷，觉得其写生作品亦是很高的画品，生动之极。所以，张渊在创作时，胸中丘壑丰富，无论山高水长乃至一花一叶，皆极尽其美态。

　　“色彩美”。不少画家都认为“色难”。确是如此。因中国画的审美不在与照相机争功，早已越过“随类赋彩”的时代，追求画面的和谐和装饰性效果。张渊先生确能突破此关，近年在泥金笺上大力探索，泼彩、积彩、没骨等等大大地使画面金碧辉煌，但气息还是安详的绿色。她的“绿色”不但能养目，而且能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