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立民
在我的印象中,张仁芝是个山水画家,是个笔墨功底较深,又能紧随时代,面貌多变,但个性不算太强的山水画家。究其原因,也许他是一个兴趣广泛,“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人,不喜欢反复运用自己熟悉乃至得心应手的绘画语言和表现程式;也许他还正在苦苦地寻求,寻求一个最使他倾心钟情的艺术女神,而这个女神又那么姗姗来迟。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在山水画坛上苦苦寻求,左冲右突拼搏了将近30个年头的张仁芝,近几年却在花卉领域找到了突破口,杀出了重围,并且在这块领地安营扎寨,朝朝暮暮苦心耕耘,培育出一组独具风采的荷花系列品种。
最近,在张仁芝的画室里,我观摩了这组荷花系列作品,其中有近似五线谱的,几乎全是用长长短短,参差倚斜的“豆芽菜”线条写出来的荷梗,只是在个别荷梗上点缀了一、二颗莲蓬,便巧妙的点出这曲乐章的主题——残荷;有彩墨交融,或以重彩浓墨为主调,或以淡彩淡墨为主调,利用各种制作手段所产生的肌理效果,并精心勾勒而成的各种彩墨荷花;也有类似单线白描,辅以双勾荷杆、荷叶,借用山水中的皴擦法而成的白描荷花。在这组色彩纷呈、线面交错的荷花系列中,所显示的却是恬静淡泊的境界,画家乱中求治,动中求静的人生追求,也标志着画家在形式美上的多种艺术探索——探求荷花在各种季节、环境以及人的不同感受中的残缺美、朦胧美、抽象美和韵律美。
与梅兰竹菊一样,荷花也是千百年来中国画家笔下常画的“永恒”题材,所以一下笔,往往容易落入前人的传统程式。张仁芝知难而上,经过刻苦写生,体察荷花的物理、物态、物情,分析扬弃前人的传统程式,终于创造出了能够自如地抒发他在不同环境中对荷花不同感受的新的艺术表现形式。
张仁芝告诉我,在古今画荷名家中,对他影响最大的是张大千的泼墨、泼彩荷花。他的那组彩墨荷花,就是在张大千的启发下脱胎演变而来的。所不同的是张大千多作浓墨重彩,而他则喜用淡彩淡墨;在气势格局上,张大千偏向雄浑宏大,而他的荷花偏于空灵清雅。
谈及吴冠中的影响,张仁芝说,吴先生画荷虽然不多,但他对自然造化的敏锐的洞察力,不断迸发出的新鲜、活泼、真切的生活感受力,以及他在创作中巧夺天工、自由挥写的节奏和韵律,对自己的创作产生了强烈的影响。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张仁芝早在七十年代就在荷花写生上下过功夫。近几年相对集中时间,反复不断地摸索,掌握了表现荷花的绘画语言规范和程式,并强化之。从而也在一定程度上强化了自己的艺术个性。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张仁芝终于找到了理想的艺术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