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世芳
颜景龙的山水画,素以“苍茫浑厚,古朴凝重,阳刚大气”而著称。近读其新作,忽然觉得借用书圣王羲之“真力弥满万象在旁”两句诗来形容景龙的画,似乎更加贴切。
何以见得?我们先读其画,后论其人,便可了然于心。
有的论者认为,景龙的山水画“笔意连贯,由一而终,相机生发,山势生动,风起云涌,势不可挡。”还认为“观其用笔,提得起,按得下,笔尖、笔肚、笔根墨色由浓至淡,由湿到苍,挥洒自如。”“除浓淡相破外,干擦的用笔和淡墨濡染,无疑增补了笔墨的厚度,从而使画面达到“苍茫浑厚”的效果”(见梅启林《苍茫浑厚,积健为雄---颜景龙的山水画》)。有的论者认为:“颜景龙的山水画非常大气,很厚重。他的用笔、用墨,包括他的山水画的形式和艺术形态都有着浑厚的传统功力,从他的作品能感受到他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研究和理解。他很注重对生活的感受,经常到山里去写生。他对山的写生不是单一描摹外在的东西,而是通过对山的感受来体味笔墨的韵味。”“他用笔很大胆很泼辣,并且在跳跃的过程中掌握笔墨的节奏,所以他这种笔墨的样式还是很独特的,应该说是既有传统又有生活,又有他的形象和面貌。”(祁海峰在颜景龙山水画展研讨会上的发言)。有的论者认为:“颜景龙是一位在文化的大环境中有着明确思想、明确认知的画家。对于中国画他并没有仅仅停留在笔墨技巧上的认知,而是抓住文化元素来思考山水画。他使用的技巧只是一种方法,而在作品中他是用心灵在说话,因而具有了个性化的语言,我很欣赏他能把技巧转化到文化上,从大文化观去审视中国画的做法。”(赵贵德语)。论者多多,纸短笔长,难能尽述。
笔者认为,大凡画家作品的面貌,便是其“真力”的形象展现。“真力”者,绘画的功力也。“真力”发于内心,聚于毫端,尽现于一横一竖,一撇一捺,一山一石,一草一木,一景一物。纵观景龙的山水画,可见其笔力遒劲,凝重老辣。笔墨所至,或浓或淡,或虚或实,或疏或密,结构严谨,错落有致,抑扬顿挫,起伏跌宕,极富节奏感。尤其是对近景、远景、留白、云雾之间的画理关系,处理得更是恰到好处。无疑,这些都说明,景龙凭藉对中国传统绘画思想与当代笔墨精神的理解、认知与感悟,凭藉着几十年文化的积累,生活的积累,创作的积累,无论在状物写形,位置经营,还是在笔墨运用,表情达意诸多方面,都达到了很高的水准,表现出了他具有很强的“真力”。这种“真力”“弥满”在作品中,极大地增强了作品的吸引力和穿透力。
毋庸置疑,画家笔下的层峦叠嶂,茂林修竹,村落小溪,浓云薄雾,田园湖泊······只不过是画家营造“象外之象”的载体。景龙的山水画也无例外。他着力描绘的山水风光,无疑是在构筑自己胸中的意象,抒发自己对大自然的深切的感悟与炽热的情怀。景龙经常深入山区写生,对大山有着特殊的理解和情感。对于他来说,山是养育他的故园热土和敦朴、善良、勤劳、勇敢、坚强,诚实守信,乐于奉献的父老乡亲们形象的化身。他对他们深沉而炽热的爱,是长在骨骼里,流淌在血管里,溶化在血液中的。他的思维方式、行为方式、情感表达方式无不带有山里人的色彩和大山的印痕。这种“先天”的基因,经过与“后天”的经历、阅历的融合与发酵,逐渐上升为生命的思考,文化的思考,自然的思考和社会的思考,逐渐形成了画家一定的行为模式和基本的价值取向。经年累月积聚的情感与能量,一遇到载体便会自然而然地释放出来。这一点,我们不难在景龙的山水画中得到印证。他的画,笔墨之间充盈着“万千气象”。除了或给人以秀美,或给人以壮美,或给人以凝重,或给人以苍茫之外,还有一股很强的“气势”。一种给人以信心和力量的气势。使读者在对作品的直接感受、理性理解和知性思考的审美过程中,产生无限的遐思和想象。一幅画,能做到“万象在旁”,这不能不说是艺术所期望达到的最高境界。当然,景龙的画能达到“真力弥满,万象在旁”,也与他豪放、坦荡、宽厚、大度、平和、自信,任性随心的个人性格有直接的关联。正是因为有了这种独特的个人性格和文化品格,才形成了画家有别于其他任何一位画家独特的山水画创作风格和文化品格。
景龙是中国美术家协会“江山行”画家群体的主要画家之一,又是河北省美术家协会的副主席。他的山水画既有很高的学术品位,又符合大众的多层次的审美需求。无疑,他是一位颇具实力和潜力的山水画家。我们祝愿他,继续潜心锻造“真力”,营造出画中的“万千气象”,为人类创造美,展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