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同吾
非常高兴能够参加旭宇先生研讨会,如此隆重的研讨会是近年来我所参加的不多的。是旭宇先生的艺术魅力和人格魅力召引着我们从四面八方来到这里。
和旭宇相识30多年了。这30年的交往感到十分的温馨。记得有一次,80年代中期去石家庄,我们彻夜相谈诗歌与书画,给我许多的启迪。去年我的书法巡展,从石家庄启幕,旭宇又去那里给我捧场,使我深受鼓舞。对于他诗歌和书法的看法,刚才朱政委这位诗歌大家又是书坛新秀,做了很好的发言。我想的他都说了,但是我讲的不会有他那样的丰富和深刻,那样的煽情。
都是30年的老朋友,非常随便,那么我只说两点:一个就是说,是时代的机缘赋予了旭宇开发他的智慧和才情,才成为诗书大家。想起30年前那个时代,是我们国家迟到的春天,也是我们个人迟到的春天。当时40左右岁,我们开始进入诗歌的门槛。那么旭宇前期的创作还是处于准备时期,而80年代他创办了《诗神》,培育了许许多多诗坛新秀,自己的诗歌也带有了浓郁的时代气息,展示了他的才华。我想说的是,如果他不是一个优秀的诗人,他很难在书法艺术上有他独到的成就:如果他不是书法大家,他的诗歌也不可能有独特的风骨与审美和个性。从互补的这一点来讲呢,旭宇的创作道路和艺术成就,不管从诗人,还是书法家,都会有启示意义和引领作用的。
我们常说诗书同源,这个源在我理解是文化,是精英文化,是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整个文化源流和精神命脉。我认为,书法应该看作是无言的诗,是具象的诗,是流动的诗,没有文化的书法家是很难想象的。就是我常讲,在诗歌界,纸质本所能见到的有些名气的在发表作品的人,每年大概有万人,旧体诗词不亚200万人,但是平庸之作是大量的, 真正有文化内涵的,让人眼睛一亮的,像朱增泉先生的“地球是一只泪眼”的还是很少的。所以我们应该把写诗的人和诗人这两种概念区分出来。大量制造文字的人,从本质来说不是诗人,是写诗的人,是爱好诗的人。同样所有写字的人,爱好写字的人,是不是也搞过个展的人,是不是都叫做书法家呢?恐怕也不是。旭宇把书法的节奏美,灵动美,章法美,体式美,都融入他的诗歌当中,那么他的诗歌就更有风骨了。我觉得他的诗也好,书也好,如果没有心灵的自觉性,就谈不上时代的使命感。七八岁就开始学书,那个时候不懂使命感,书法的这种客体,诗歌的这种客体,和他的这种主体,他的性灵,禀赋,气质得到了很好的融合与统一,所以说爱好者是很多的,能够成为这样的大家的是寥寥无几的。这种契合,能够为所有的成才之路有一个启示。在书协也培养了大量的书法家,能不能再继续审视你的主体,你的气质能不能得到很好的开掘?也不断地审视客体,书法到底是什么?书法不完全是字,它是流动的美学,它是开放的体系,它有继承,也有发展。诗歌也同样是这样,所以我觉得旭宇先生所创造的成就,能够很好的在这二三十年当中,开发了他的潜能,是给我们学诗,学书法的人很好的启迪的。
我想还有一点,刚才润为兄讲的,我是非常有同感的,就是:旭宇先生的作品,不管是书法还是诗歌,对于整个文坛,书坛,诗坛,都应该树正气,树正风都有很好的作用。那么刚刚结束的第四届诗歌节,我的发言讲的问题文艺报已经登了,就是中国的诗人的梦想与美的自然。原来我写的题目是自然的美与美的自然,是从李大钊的一首诗引起的。诗坛的这个问题呢,拓宽了审美的疆域,多种创作方法,审美特性,表达形式都好。但是有三个问题,越演越烈,拘泥于个人的琐事,感觉,无聊的感觉,细琐的,猥琐的感觉,甚至是鸡零狗碎什么都往上写;第二就是故弄玄虚,中国人也看不懂,外国人也看不懂;第三就是没有节制的口语化,就完全破坏了诗歌内在的结构和韵律。诗不一定都押韵,但一定要有内在的韵律。我们现在讲我们的精英文化,一定要表现我们的时代精神,表现人民的心声。前些天我参加了一次评奖,我是评委会主任。有一得金奖的作品我摘出一段向他请教,我说你懂不懂,我向一位年轻的评论家请教。他说,现在的诗,不能一句一句理解。总体感觉他好像是在写对立的情绪,比如头一句,我种植石头,是准备自杀……我问年轻的评论家,他说仅仅是对立。我问他对立的情绪有审美美学意义吗?还是有社会意义?他没回答。这是对我的一个尊重,就是说:你太古老了,写作还要有什么意义呀!所以我就觉得有两个办法,就是说一定要推出优秀的作品,要建树很好的诗歌美学体系,这样的话对于树正风还是有好处的。
旭宇的诗歌,我觉得是他人格精神的外化,是他性格的外化。古雅,但是内刚外柔,非常有中国文化的风骨,正好表现中华文化的性格,中庸,平和,飘逸。还有一个特点就是,80年代初的作品,我看了看,写春天,春鼓等等,表现了一个时代的朝气,也是他个人成长的一种朝气。而到90年代末,更多的是写秋风,秋雨等,从春天到秋天,正表明他个人风格的成熟,思想意识的成熟。秋天更高远,春天更蓬勃。我非常喜欢他两首诗,一个是写颜真卿,一个是写怀素。“最后走出你的影子,我们并不违法,否则我们永远看不到大海。”(《颜真卿》)气象如此高远,梦想超越,很好地继承,但也意在超越。《怀素》的结束是:“书案上,《自叙帖》叫俺遥想……”。书家的心,即是道场,这是深挚的中国文化的新篇。
我们的诗人,应该是自然之子,是自由之神,是天堂之鸟,是爱情之魂,这样你才能与天地相拥,与大自然相通,没有拘泥。刚才那位先生讲到了真诚,是与天地相通的东西,才有可能思考有形与无形,思考抽象与具体。所以我们的诗人应该向旭宇学习,学习他诗的深邃,需要从理论开掘,也希望旭宇能够在诗歌界多扶植几个象朱增泉这样的优秀的书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