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柏林：见大草堂里的收藏故事

　　

　　作者：采访\李笠 编辑\王林娇

　　编者按：曾国和先生与黄柏林先生均为行业中的重量级前辈人物，他们不仅自己拥有完善的收藏体系，而且自身都兼具投资和收藏的双重经验，并且乐于分享、释疑、解惑，传播艺术世界的正能量。秋斋曾国和建立了完善的近现代书画收藏体系，经手的书画作品更是不计其数。见大草堂黄柏林则一直致力于古代书画的研究，拥有属于自己的宏富收藏。三十年来经他过手的书画有两三万张。他们都是在此漫长而又愉悦以及充满挑战的过程中，通过自身的努力钻研与不懈学习，积累了丰富的鉴藏与投资经验。所以他们都是历经多年的市场打拼历练，才获得今天如此令人叹为观止的成就。

　　雅昌艺术网独家栏目【帽哥与藏家面对面】就是希望通过以帽哥的视角，全面展示成功藏家的收藏历程和真实心路，以及诸多业内前辈的实战历练过程。他们每个人的经历虽然无法复制，但众家之长必会使人有所借鉴。

见大草堂主人黄柏林

　　如果有人感觉研究和收藏书画是一个寂寞的过程，那么也许他还沉浸在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的世俗生活中，他也理解不到艺术品本身的魅力所在，也不可能体悟到我们快乐愉悦的幸福感受。——黄柏林

　　黄柏林其人：

　　几年前通过黄先生的徒弟我的好友应小军，得以结识黄柏林先生。黄先生为人谦和风趣豪爽。每次与他把盏言欢时，帽哥都要号召同桌好友对他实施车轮战，黄先生也都是不予计较地来者不拒，杯杯见底。所以虽然他酒量最大，但往往却是难以招架。平常聊天只要话题涉及古代书画，黄先生的博学多识与真知卓见，就会充分显现出来。那些古往今来的历史典故、文人雅趣、鉴藏知识令听者无不大饱耳福，如沐春风。黄先生的居所“见大草堂”座落于浙江慈溪逍林镇，完全按照中国古典园林风格苦心营造。宅院占地三亩景致幽雅，整体构造恰似一座小型博物馆，内藏书画名迹古董珍玩无数。我曾戏言他应当买只老虎看家护院。他自己则说：应当感谢改革开放的新时代，如果上一辈就有如此生活，那么改朝换代后就不会有现如今的"见大草堂”，更不可能有今天的黃柏林。

唐代·辛澄(传)《仁王菩萨像轴》

　　行业内熟悉黄柏林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个很难复制的传奇。黄先生出生于1959年，九岁时父亲即已离世。1977年高中毕业后跟随母亲在家务农，1980年应征入伍，三年后退伍进入家乡逍林镇新华书店工作，当时每月的工资是45元。十年的工作经历，使黄柏林与书结缘，近水楼台埋头苦读，积累了大量文史知识，开启了自学成长之路。1985年，他用夫人当年的嫁妆，一辆凤凰牌自行车换取了一幅清末大画家任伯年绘制的画作，作品来自于一位早年出身于黄埔军校生活拮据的老人，自此算是踏入了艺术品投资收藏行业。

宋代 · 黄庚 《寒林泊舟图轴》

　　2014年12月23日，浙江省博物馆力邀入选《浙江人物大辞典》的黄柏林，从“见大草堂”三十年庋藏的、自唐代至清代的三百余幅古代书画作品中，遴选出最具代表意义的140件精品佳作，于浙江省博物馆举办“见大草堂藏古代书画展”，这也是浙江省博物馆首次为民间收藏家举办个人古代书画收藏大展。展品令到场专家以及业内藏家大为赞叹，精品名迹自不待说，更有许多存世孤品令文博权威人士惊诧不已。而此举可借用苏东坡的一句名言：是以不藏于家，而藏于其故所居之僧舍，此仁者之心也。下面让我们一起去探寻黄柏林曲折传奇，而又充满收获喜悦的行业之路，共同走进这位农家子弟出身的鉴藏大家的精神家园。

　　采访者：帽哥(丰华臻传创始人)

　　被访者：黄柏林(著名收藏家)

　　独家媒体：雅昌艺术网

　　帽哥＝雅昌艺术网

　　雅昌艺术网：黄先生您好，您的收藏经历令人钦佩，尤其是您从农家子弟成长为古代书画鉴藏的大家。我们知道您是1977年高中毕业，1980年参军，请问一下，您本人有过务农经历吗？

　　黄柏林：帽哥有些过于高抬我了，我黄柏林号四明野史，是艺术品收藏的票友或爱好者而已。我高中时期亦没学到什么知识，因为恰逢“文革”十年动乱。高中毕业后参加过生产队劳动，当时在生产队每月工钱全劳力10分，工资20元，我只拿4工分，也就是我每月的工钱只有8元，这也是我人生中比较难忘的一段经历。记得当初下地耕田，上面烈日烤，下边水气蒸，水中不知名的虫子乱叮乱咬，农家田里死老鼠、碎玻璃什么都有，下去没多久就开始呕吐。再加上当时家庭历史的原因，还要受到贫下中农的管教奚落，后来实在受不了了，跑到宁波清水浦当了民工，那里条件稍微好点，挑泥挖水、工资30元。1980年应征入伍，当了三年兵，在部队几乎付出了全部的努力，想混个干部，每天抢先扫营房，打扫厕所，获了几次嘉奖，只升了一个班长，三年后退伍回家。这期间也要多谢党的英明，终于落实了父亲的冤假错案，算是告慰了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我被政府照顾安排到新华书店工作，开始了我人生的转机。

　　雅昌艺术网：您后来在新华书店就业，如果当时进入其他行业，您还能与艺术品结缘吗？现在回想一下，这段经历对您的收藏事业有什么影响？

　　黄柏林：这个问题很难说清，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人的命运与国家的大环境是休戚相关的，大环境的好坏对个人的发展会起到一定的作用。改革开放以来，慢慢解放思想，使每个人的命运也有了质的变化，重新找回了自己，尤其是天赐良机把我安排在书店工作，那时有条件焚膏继晷式的狂览书籍，这对于我以后在书画方面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当然砥砺艰行，不懈努力，持之以恒更重要。

元代 · 杜本 《伊尹耕莘图卷》局部

　　雅昌艺术网：您最早是怎样进入到艺术鉴藏领域的？您还记得您收藏的第一件艺术品吗？坊间传说，当年您为了得到一件心仪的任伯年作品，把您爱人的嫁妆拿去置换了，是这样吗？

　　黄柏林：哈哈，这事都传开了，我都可以当凤凰牌自行车的代言人了。在三十年前一辆凤凰自行车确实比一幅画值钱，万事都要换位思考，但我确实做了在当时大家普遍认为很傻的事。隔了一年，我将这幅画换了五百元钱，高兴得几夜没睡好，这也算是开启了我的艺术品投资之门，促使我与书画结缘。

　　雅昌艺术网：应该说当时您身边和艺术品打交道的人并不多，当年您开始进入收藏领域的时候，这个行业是什么情况？

　　黄柏林：在当时那种环境下关注艺术品方面的人几乎没有，即便有也是当时最底层的人在做这类生意，大多是些没有文化的拿鸡毛换糖，收破旧衣服或做旧家具的小商贩。宁波一带曾经的古代富商大户都懂文化，又雅好古董文玩，落实政策后，大批“文革”查抄文物都退还原物主，他们因为经历过“文革”时期的磨难，大都不想再拥有此类物件，因此都急于廉价出让换取生活用品，所以那时的古董根本不值钱。我记忆中一整三轮车的书画只卖六七百块钱，一车还没处理完，第二车又来了。当时政府还不允许个人买卖文物，做此类行业都是偷偷摸摸半夜里交接。有专门的管理机构称为“打办”，我曾被文管会的人告发抄了三次家。我意欲将手中藏品便宜转让给早年的一位藏友，他说“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就算你白送我也不敢要”，因为他也被抄过几次家。我俩甚至还被当做反面典型登上过报纸。所以那个阶段从事这个行业是很艰难的，好在这段时期很快过去，我也坚持下来了。

明代·文徵明 《衡翁三绝手卷》局部

　　雅昌艺术网：应该说在收藏过程中结交正能量的业内专家和朋友非常重要，在您的收藏过程中，相信也得到过很多老师前辈的无私帮助，能否给我们介绍一下这方面的情况？

　　黄柏林：搞收藏就是要多结交真正的专家行家，这也是刚入道的收藏者最好的捷径。就是能够把别人的聪明才智为你所用，这方面不乏成功案例，帽哥你就是如此，当然我也不例外。开始我经人介绍结识王世襄，后又认识刘九庵、徐邦达等顶尖专家，在他们那里学到不少为人为学的道理，尤其是我与徐老是同乡，他对我更是照顾有加，从他身上我学习了很多做人之道和鉴赏知识。当然我的第一桶金也缘于他们，我早年花8万元购买过一幅仇英的作品，通过前辈们鉴定为真迹并经徐老题跋，过了几年我以100万元的价格转手，这也是我当初赚的最大一笔钱。早年我也遇到过伪专家，吃尽苦头，现在明白他们可能不是有意骗我，而是真看不懂。所以一定要结识真正的权威专家或者经过实战历练的大行家。分辨“砖家与专家”的过程可能比辨别书画真伪还难，收藏者必须具备明辨是非的能力，多结交正能量，你的收藏才会有所收获。

　　雅昌艺术网：从门外汉到业内专家，应该说是一个不断学习积累的过程，尤其是在古代书画收藏领域，鉴定一直是一个令人困扰的行业难题。能否请您详细讲述一下是如何从不摸门径的外行，成长为今天眼力独到的鉴定大家，有什么秘诀可以分享吗？

　　黄柏林：这个问题很复杂，不能一概而论，也不可能用三言两语道得清。首先要把基础打好，读透中国美术史、史书，有机会最好自己动笔，学习书法绘画，看百遍不如临摹一遍，对笔墨的理解也会更加深刻。还必须多加观赏精品佳作，充分理解笔墨的优劣高下，了解并掌握书画大师早、中、晚期的笔墨风格及时代气息，非但要知其所以，还必须知其所以然。总之，这是一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功力”，也是摸着石头过河的漫长过程。勤能补拙是良训，一分付出一分才。古人常言：鉴书画贵在观气。我早先认为是前人故弄玄虚，书画怎么会有“气”呢？此实因悟性未到。观气乃至理名言，这个“气”字是指一幅画的时代气息及笔墨韵致，纸绢色泽，书法文字，绘画风格乃至装裱题跋等信息与大脑中所储存的数据，在一刹那的碰撞所反馈的第一感观，其实就是艺术赋予人们的直观感受。气韵生动与否，也是真伪的判断标准。换言之，帽哥与我是老朋友，互相都很熟悉，你的举止形态乃至声音我已了然于心，未见其人只闻其声就可通辨了。古画鉴定中目鉴考证同样也很重要，不能全信出版、名人题跋、著录等，须经缜密的考证分辨后再行判断。出版的作品也会有假，尤其是解放前的出版物，由于当时鉴定水准良莠不齐，有30%左右的伪作，还有台北故宫出版的《故宫书画图录》，大约有45%的赝品。

　　我记得有一位老总，从拍场购得一元人画卷，让我来看，我说必假无疑，他说是我看错了，后面有许多当代名家题跋，包括启功、徐邦达、刘九庵、潘天寿、黄胄等，我说题跋确系真跋，但你必须看懂题跋内容后再论真伪。启功的开头两句言：“不见陈君二百年，风流韵雅今还传”，元代至今已五六百年，怎么会二百年呢？分明暗示这是清代仿元的作品。而黄胄则明确考证出此卷乃元代以后所仿伪作，又徐邦达及刘九庵的题意皆委婉的言明，自己的看法与黄胄一致，事情已很明显了。还有前年在美国看到一祝枝山手卷，有谢稚柳先生两跋，记得最后几句的大致内容是：唐怀素与张旭的书法流传千年，只有明代张弼与祝枝山得癫狂真传，此卷何孰与俦？谢先生已经清晰的说明此乃伪品，这就又涉及文史方面的知识了。

　　清后期有一个可笑的现象，同一作品有多次著录但还是赝品。像潘振镛卖给孔广陶，孔广陶再卖给卞景福，卞景福再卖给关冕均，关冕均又卖给端方，这样一件流传有绪的作品传到今天就有五次著录，甚至有的还刻过碑帖；所以只看著录不看作品笔墨，无疑要吃大亏。另外，画面笔墨、空间效果都要注意观察，凡是画面如平面图一般，都应当引起注意；印泥印色亦很重要，印泥永远难伪造得如真迹一般，因为它会随着岁月沉淀，像牙齿一咬会有痕迹，凡是印色怪异，浮于纸上，特别抢眼又呆板缺灵气，印文缺少书法功底，有的加热后虽渗透纸背，但色泽呈褐墨者，都可定为伪品，善鉴者可一目了然。总之，明睿以对，与时俱进，就处处洞然。

明代·姚绶 《春山扁舟图轴》

　　雅昌艺术网：艺术品的造假作伪，是历史上长期存在的现象，直到今天，也还是行业中无法规避的痼疾，您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黄柏林：造假作伪亦有上千年的历史，你我都无法消除，再说有了假画才产生了鉴定家，普天下若无伪作，件件皆精品真迹，那何来鉴赏家？字画真假不等于商品，使收藏者产生压力与动力，这才是收藏研究的魅力之所在。你想了解它、辨别它，才会夜以继日的去研究它、破解它，来理清其中的谜团。像公安局破案，把案子破了，那种快乐和愉悦是常人无法理解的。这种特别的寂寞又促成了一种特别的开心，可谓妙不可言。最后还应该说一句，知道是假画，还当真迹卖给他人，那就是别有用心的骗人，其心可恶也。像我们鉴定古代书画，有时也需要了解造假者的风格与面貌，这样才能做到知己知彼。

　　雅昌艺术网：正如您和我们分享的那件任伯年作品的趣事，您得意的藏品还有哪些？这些藏品的背后又有哪些让您难忘的经历或是有趣的故事呢？

　　黄柏林：藏品偏好因人而异，更与自己的经济实力相关。我个人反而不喜欢有多次出版或著录的作品，其原因是多次出版或著录作品价格高，没有出版著录的作品却很便宜，相同名头的一件作品，有无著录价格反差如此之大，令我费解。出版著录的目的也无非要证明它是真迹而已，而无出版著录的好作品同样有它的欣赏研究价值，归根到底我认为是一样的。收藏是讲究缘分的，我对我的藏品每件都很喜欢，让人最难忘的事就是你花最便宜的价格，买到最有历史价值、艺术价值和研究价值的藏品，当然也包括藏品本身的经济价值。比如我自己比较喜欢的作品肯定是朱熹的《秋日告病斋居诗卷》，还有杜本的《伊尹耕莘图卷》，何澄的《雪山归村图轴》，殷善的《花鸟图轴》，钱仁夫的《虞山献秀图卷》等，都具备以上所述的各类价值。

　　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十年前我从嘉德购得一卷元代刘宗海为赵孟頫《真草千字文卷》的题跋，经查考，该《真草千字文卷》真迹藏于上海博物馆，但是也附有刘宗海题跋。经再三考证，并查阅吴升《大观录》、顾复《平生壮观》、高士奇《江村销夏录》对照比较，我所藏刘宗海题跋与上述三次著录一一吻合，并有高士奇收藏印。而上博所藏《真草千字文卷》刘宗海题跋无高氏藏印，且与三次著录有抵牾处。我将此事详情告知时任中贸圣佳总经理的易苏昊先生，他说你敢于质疑博物馆了不起。后来易总请故宫的专家仔细看过并撰写论文，上海博物馆方面也知晓此事，经研究后花费百万购藏此刘宗海题跋，上博所藏《真草千字文卷》才得以延津之合，成为全璧，借此也感谢易总厚爱，更感谢上海博物馆的宽厚雅怀。其实古人造假作伪，大都会给后人留下种种破绽，这也是前人的道德底线，我们只要用心研考都能看出端倪。切记著录的作品并非件件真迹，仅代表著录人的观点与看法。

　　雅昌艺术网：您不仅是鉴藏大家，更是艺术品投资方面的高手，能否介绍一下您在这方面的宝贵经验？可否再透露几个成功的投资案例？

　　黄柏林：我认为首先要提高自身的文化修养以及实战经验，我曾花费便宜的价格买到很有价值的许多作品，如上海博物馆旧藏的萧云从《青绿山水图卷》，前年中秋夜在美国买到的陈洪绶《寒林独钓》图轴，以及前面提到的朱熹《秋日告病斋居诗卷》。抛开其它价值不谈，只论其经济价值都可以在进价后再添零，有许多博物馆都与我接洽过购藏事宜，朱熹这件作品也入选过CCTV-4国宝档案栏目。所以说 “天下无漏”是有失偏颇的，只是漏儿越来越难捡了，这也证明有文化懂书画的人越来越多，就看你是否具备过人的鉴赏水平。

　　雅昌艺术网：您在艺术品市场驰骋多年，一直在一线打拼，收藏也好，投资也好，有哪些难忘的经历与心得可以和我们分享？

　　黄柏林：我在这一行呆了这么久，最重要的是开心，把心态放平，有“吃药吃醉”后的心痛，也有捡漏“吃到仙丹”时的快乐，玩书画最有趣的是你能经常与古人对话握手，千万不能总是等同于金钱，每一件作品都会有故事穿插其中，这也正是中国书画最具价值之处。“千载寂寥，披图可鉴”，所以我们收藏的作用也在于对一幅画作的研究与理解，让后人亦能检索到你的评论信息，有史可考并流传有绪，这样才对得起古人、自己和后人。收藏的过程中有太多的经历难以忘怀，比如十几年前去参加北京的一场拍卖会，但当时北京下暴雪，我只好先到天津，再坐火车到北京。那场拍卖有很多名画，可是到场的只有三个人是行家，我们三人就私下商量，大家不要互相争抢，以免抬高价格，最后每人大约只花了70万就买下很多好画，其中一件明代万历大家郑重的作品，我花了8万元就买下了。

明代·王绂 《枯木竹石图轴》

　　雅昌艺术网：您对那些还在艺术品行业门外观望的朋友有何建议？对那些还缺乏鉴赏能力的买家，传授一下心得好吗？

　　黄柏林：收藏书画因人而异，故不能一概而论。古代文人称之谓：清福缘中第一妙业。我则认为它是集文化、历史、艺术、经济于一身的事业，而又能使身心健康的最佳工作。现代人称之谓：继股票、房地产之后第三大热点，是能够为企业以及个人带来诸多效应与收益的行业。如果观望时间过长则会丢失掉许多投资先机，还有重要的因素就是我上文中回答过一定要结交书画正能量的朋友，正如明人张岱所说：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凡是感情丰富、有情有义的君子，我们都可以与之成为朋友。我玩古代书画收藏近三十年，缘于艺术品的稀缺性与学术性，一路走来，从未回过头。

　　雅昌艺术网：您是如何看待中国艺术品市场的未来？您对自身以及您的众多藏品的未来如何规划？您理想中的幸福生活是怎样的？

　　黄柏林：由于艺术品资源的稀缺，而喜欢的人会越来越多，所以市场肯定会越来越好。其实艺术品投资太微小了，一年的成交额还不及股票一小时的营业额，文化的发展要依靠经济，而经济的繁荣更需要文化的支撑，借古开今，以商养文，以文兴商，是一条必经之路。凡是一个真正发展起来的民族，必定是要继承本民族传统文化。当年战争频发，许多前贤舍弃所有财产及黄金，独携名画，前人对于文化艺术尚且如此重视，今天可窥一斑。然所有文物乃世间之公器，只能曾经拥有，文化艺术的真正价值在于“成教化、助人伦”。我理想中的幸福生活就是提高自身的境界和修为，追求人格理想，立志、立功、立德、立言，而走近完美，让我们大家共同去靠近吧！

明代·何澄 《雪山归村图轴》

　　雅昌艺术网：我入行较晚，一直没有涉足和研究过古代书画。丰华臻传正在考虑聘请相关文博专家，以及像您这样久经实战历练的业内专家成为这方面的顾问，也特别期待得能到您的帮助。

　　黄柏林：谢谢帽哥抬举，我无德无能，恐难胜任，其实咱们早已成为朋友，如蒙不弃，在书画交流方面我定当不遗余力，尽我所能。由于古代书画收藏投资的特殊性，我也建议丰华臻传，聘请真正具有话语权的专家。

　　【帽哥观点】

　　行业内捡漏之说比较普遍。然而以帽哥之经验，只有像曾先生、黄先生这样的从业经历与收藏成就，拥有敏锐的观察能力，练就一双火眼金睛，才能够在自己熟悉的相关领域中去捡漏。否则就不要总想着贪图便宜，这也是吃亏上当的根源所在。本人在一线打拼过程中也曾遇到过，因为过于谨慎而失去对某些作品的收藏投资先机，但自己从来没有后悔过，这种做法更多是在帮助我避免掉入陷阱。还有少量的精品佳作购买时价格会相对略高，但假以时日回头再看当时购买行为又极为合理。目前在与许多朋友的探讨与交流过程中，遇到自己心存疑虑的作品时都会持否定态度，这些作品中也不乏真品存在，但都是基于以上所阐述的观点(详见帽哥与藏家面对面栏目即将开通之段落二)。这种作品放在有经验的前辈手中，他们能利用自身积累的专业知识及丰富经验说服他人，如若不然则会造成收藏者的内心阴影，这就违背了收藏应当享受快乐过程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