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丰梦忍和丰子恺润格

丰子恺作品 丰子恺作品《注意力集中》所绘即丰满之女丰宁馨

　　隽饴 

　　拜读《东方早报·艺术评论》连续两篇谈丰子恺润格的文章，感觉有意思。

　　在公孙羽文中说：“经友人向丰一吟女士请教后得知，丰梦忍系其三姐丰满。”此处似存歧义。“其”字若是指丰子恺，答案是对；若指的是丰一吟，就错了。丰满是丰一吟的三姑，巧的是，丰满之女丰宁馨才是丰一吟的三姐。

　　那为何1935年《申报》上的“子恺彩色漫画润例”函洽处要寄“杭州皇亲巷六号丰梦忍先生”呢？

　　我请教了丰一吟，她回忆说，自她出生起，姑姑丰满就一直住在她家。丰宁馨虽非亲生，但丰子恺视同己出。值得一提的是，丰宁馨就是“软软”，是漫画“软软新娘子，瞻瞻新官人，宝姊姊做媒人”的主角之一，也是“注意力集中”中那个用功写字的女孩子。两年前刚刚去世。晚年丰宁馨住在杭州。在2007年接受《钱江晚报》记者采访时，她说：“我就是软软啊。其实我不是丰子恺的亲生女儿，而是丰子恺姐姐丰满的女儿。我妈丰满和父亲离婚了，我和妈妈一直跟舅舅舅妈一家生活在一起，我一直叫他们爸爸、妈妈……”的确如此，直到丰一吟长大，方知丰宁馨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她记得丰宁馨称丰满为“满娘”。

　　丰满与丰子恺姐弟之间感情甚好。丰子恺降生时，排行第七，上面六个姐姐，三姐丰满比他大两岁，志趣最为相投。丰子恺老家石门湾镇振华女校，一时开女学先河，该校由丰子恺大姐丰瀛于1913年创办，三姐丰满是第二任校长。

　　丰满离婚后，带着女儿与丰子恺全家共同生活多年，一起平和度日，也一起逃难流亡。直至丰宁馨长大独立，丰满才和女儿一起搬出丰家。

　　据丰一吟回忆：等我的哥哥姐姐陆续考取了杭州的中学后，1935年，父亲欣赏“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杭州，春秋常别居西子湖畔。我们先后在皇亲巷、北山路、马市街和田家园四处住过，过了三年诗情画意的日子。1935年的“子恺彩色漫画润例”函洽处写成住在一起的丰子恺三姐丰梦忍，也就不奇怪了。

　　读者如对丰子恺润例感兴趣，还可见陈星著《丰子恺评传》中第304页，1948年元旦订立。在第301页说得很清楚：

　　1948年元旦，订润例。因物价飞涨，4月1日起调整润例，比旧例增加一倍。……因物价暴涨，6月1日起再次调高润例。8月又在6月的基础上增加四倍。……

　　1949年3月1日，丰氏自订“以画易米”润例。

　　丰一吟还告诉我，“以画易米”润例收件处“西宝兴路四三二弄四十六号”系丰子恺学生张逸心家，1949年4月丰子恺全家回沪后的暂住地，住两月余。因为丰家尚居处无定，所以润例收件处定为学生家。有意思的是，丰一吟说，张逸心后又改名为张心逸，他认为做人要有良心，故把“心”放在名字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