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画的传说是那样的优美,我相信它是东方智慧最美的寓言之一。中国画的寓言性而不是它的叙事性留下了中国绘画的东方学说。千年中国画不断经历它的美学转世,它重生在每一个朝代每一代画家身上。如今,中国画家吴军先生在历史的循环往复中正在分享中国人的绘画千年。
十年前,“百年中国画展”在世纪初的北京展出,这是中国画在新千年的一机。以国画百年照面国画传统,此一照面,国画辉煌已千年。是谁一笔画响了古今历史?此时,吴军先生正在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学习,他在美妙迷人的工笔画传统里已精心描摹了十年,他以南方画家依于人世的安稳,回应了张彦远、顾恺之民间画风的远古朝气。
二十年前,中国画史泄露了它的一机,新文人画眼前风光。如同黄公望夜泊富春江的安静,画家吴军亦渡江求学于西湖南山的中国美术学院。单是生在那风景里即已知足,何况那江南水墨的活泼机智。他在西湖清秋的长亭暮蔼中做着绘事的问答,在学院绘画的忘机中蓄着气运的新机。
三年前,吴军先生于淮阴侯故乡的淮安故地出学于六朝金陵之南京师范大学,攻读艺术硕士。在六朝粉黛的江南画风中,他独取社会现实主义煌煌大制,向广阔的中国现实求取画面,物我皆旺;向展览形制的大幅水墨倾注心力,分寸即识。
中国画是中国人的绘画母语,中国画为它的每一个学者准备了意念。吴军绘画的传统人物、水墨江南、当代现实,不仅写了他个人的心路历程,也是百年来光荣的中国画家们孜孜求索的三条路径。中国画有它的历史深意,它能容纳每一位国画家的命运。每个画家都是绘画历史的一抹光照,吴军留下了他的特点:细腻、婉约,还留下了大布局大结构的完整,还留下了他的绘画的特殊气氛——介于南宗和北派之间的某种精神追求。
古人不象我们这样惊叹于宣纸和水墨,古人的世界就象生宣和笔墨一样经由自然层层浸染,它浸润了宇宙和自然的灵性。古代中国画是诗的意境飞动,吴军的绘画要和千年国画一起飞翔,他有两件宝藏:中国画论和历史的心情。
谁能穷尽中国画永恒的周而复始呢?吴军先生已然在绘画中上溯千年。中国画经由一位画家创作,这位画家在宋元明清直至今日仍然挥动他的如椽巨笔,所以中国画生生不息。吴军绘画的出入于传统和现实,在时空上打破了现时代因素,而将画家的个人因素归因于唯一的历史因素。由此,所谓自我的个性是不重要的,每当有人爱上了中国画,就出现了中国画的性灵,他就完成了中国画。每当画家吴军先生创作古风的、诗意的、现实的作品时,他就成了中国画长河中创作过此类作品的所有画家。不存在某个人的中国画,只存在所有的中国画或是一个圣灵的中国画。吴军先生正在所有的中国画中创作,他要创作属于国画圣灵的那种中国画。
《斐多篇》向柏拉图演示了古希腊哲学的生命新机:这伟大的时刻,他是否亲自在场?在宋元明清那个伟大的属于中国画的下午,中国画家亲自在场,在今日这个属于当代中国画的一个下午,吴军的绘画亲自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