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愚颖
从上世纪70年代到现在,贺成一直在古代人物和仕女画方面做着刻苦的努力和执着的探索。他以唐诗宋词为内容,创作出了一幅幅美轮美奂的人物画作品。到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贺成的古代人物和仕女画基本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和面貌,线条酣畅,墨飞色舞,美而不媚,艳而不俗,如《唐人马球图》《剪春图》《共剪西窗》《晨曲》《晓妆》《贵妃醉酒》等等。
他的老师,远在天津大学的王学仲,看了他的这些画作后,说:“我非常喜欢贺成两幅以古诗词命题的作品,一是取自李商隐《夜雨寄北》中的诗意而作的《共剪西窗》。这幅画借助了古人绵远的诗意,一位老人与红袖西窗对话,红烛共剪,把善于写无题诗的李商隐所寄寓的一缕深情转化为了画面。另一幅是以宋人辛弃疾《青玉案》词咏元宵中的最后一句‘灯火阑珊处’为题的画。我以为当前许多画家求成心切、急功近利,在热闹的生活之外,更需要一点‘恬淡孤独’‘善处冷淡’的精神。贺成所表现的‘灯火阑珊处’,就是传达了一种孤寂的品格。画中的美人低回凝眸,不逐群芳,惨淡的墨痕画出了孤独美人的薄衫,也表现出了‘人寂’与‘风凉’的意境。这使我想起他的早期作品《玉人何处教吹箫》,这幅画的人物之美,神韵之长,真有点像杜诗‘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般的意境。”
这期间,贺成应南京大学出版社之邀,出版了一本《怎样画仕女》。他在书中阐述了自己对仕女画的观点,把“仕女画要画得美”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他认为,仕女画要画得美,心里得装着三“我”一“感”。“三我”是美我,悦我,奋我,“一感”是感染读者。贺成说,美我就是我美,我要把人物或妇女画得美;悦我,就是画出的人物自己要赏心悦目;奋我就是画出的人物能使自己看了感到兴奋。达到了上面的三个“我”,作品自然就会感染观者了。
就这个问题,贺成曾经和我一起讨论过。他说,生活和大自然中美好的东西太多,这些美好的东西,使自己激动、感动、忘情。他把这种美好的东西深深埋在心底,通过自己的艺术,把这些“美”体现在自己笔下一个个风情万种的女性身上。
再则,他认为人对自己模样的俊美与否最了解,因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自己从小到大,没有一天离开过照镜子,照的目的,就是不要忘了美,对自己的眉、眼、鼻、口,都要一看再看,总感觉自己属于“美”的一类,自己下笔画人物的时候,于是便把“美”放在了头一位。
他经常注意观察周围的人,看到一个个靓男美女,他总要多看几眼,凭着记忆,立即画到自己随时准备的速写本上。他也经常画自己身边的人,他的妹妹惠春、惠敏和妻子小玲,都做过他的模特儿,在他的许多画作里,都可以看到她们的影子。
当我们谈及如何把外表美与内在美统一时,贺成说,人们总是容易先入为主。比如,一张人物画打开,人们一眼就看到画上的人物是美还是不美,这叫直观效果。但是,画作上的人物外表美丽是不是心灵就美呢?他认为这个问题不能分裂开来看。一般情况下,画家所要表现的事件和人物,外表美和心灵美是一致的。比如他画《四美图》中的貂蝉,她的形象是美丽的,他选取的又是她拜月的瞬间,这个瞬间是这位社会地位低下的女子忧国忧民的高尚品质的集中表现。这样表现,实际上是把外表美和内在美和谐统一了。他还说画其他仕女,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