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
最初被李建春先生所吸引的,是他发表在《中国书法》、《中国书画报》、《书法导报》等专业报刊上关于书法篆刻的几篇学术文章,信手翻阅不觉间却走入了胜境。读李建春先生的学术文章,对于爱好和热衷于书法篆刻的人士而言,其独特的视角和见解无疑是难得的精神大餐。他于繁忙的公务之余,通过长期不懈的学术研究,才识得以拓展,对书法艺术的发展规律有着深刻的体悟。这些积累,不仅成就了他的理论建树,对其书法篆刻创作也产生着积极的影响。
书者皆知,一件优秀的作品悬挂书斋堂,久品不厌,其魅力何在?这恐怕难以用一个“美”字言尽。笔者以为,归结起来其魅力应源自三个方面:一是师古,二是融合,三是造化。“学书必须摹仿,不得古人形质,无自得性情也。”此乃清人康有为所言,可见师法古人不仅是必须的,且要真正把握其形貌,否则无以得其神采。师古并非仅师承一家,在以一家为主导的前提下可博采众长,以丰富自我。师古的同时,也可师今,从今人优秀作品中汲取精华,融通贯通。“书圣”王羲之在其《题卫夫人<笔阵图>后》道:“予少学卫夫人书,将谓大能;及渡江北游名山,见李斯、曹喜等书,又之许下,见钟繇、梁鹄书,又之洛下,见蔡邕《石经》三体书,又于从兄洽处,见张昶《华岳碑》,始知学卫夫人书,徒费年月耳。遂改本师,仍于众碑学习焉。”可见王羲之广闻博取的心路历程。而李建春先生深悟其中道理,他一方面在尽力师法古人,“与古为徒”,追求秦汉遗风,体味碑帖内涵,寻求着秦汉刻石的笔力骨线与汉魏的雄浑气度,一方面,他在今人佳作中搜索着符合自己心性与技法表现的诸多信息,从而融入到自己的笔下。同时企求着与自然交汇,企求着与诸学科的融通,企求着进入化境。古人云:“字如其人”、“书为心画”,是指将全部的精神、情感流泻于笔端,使生动的思绪凝固在作品中,赋予其鲜活的生命力。历代法书,无不表现出这种强烈的精神力量。
书法的美是一种深层次的美。以篆书言,它是从象形的图画发展起来的,因之其造型虽在纸上,而神情意趣却与纸墨以外自然环境的一切动态有着高度的契合。喜爱古文字,尤对石鼓文、钟鼎文情有独钟的李建春先生多年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遍访各地博物馆,见识诸多历代彝器、名人真迹,同时关注古文字与大自然的密切关系。“师法自然”使得李建春先生的作品外取万物、内抒百慨。小篆历来被书家定格为静态美,而李建春先生的小篆则动静兼有,尤尚动态美。其泰山刻石之结体、铁线篆之筋骨、长锋软毫隶法之用笔、修长娟秀之形貌,既继承了传统的规范法则,又对传统经典进行了提炼发挥。其大篆书作多取法散氏盘、毛公鼎、颂鼎等,在笔墨情趣上则融入了更多今人的书写元素。李建春先生于书法创作、理论创作之外兼习篆刻。一位优秀的书法家未必是优秀的篆刻家,但一位优秀的篆刻家一定是优秀的书法家。由此也看得出李建春先生的治学态度。以刀为笔,以石为纸,一石在握,心手合一,银钩铁划,石刀共融,久之则情愈笃、意愈深,术愈精。这是他企求的又一境界。李建春先生情感的投入、精力的投入、物质的投入旨在有朝一日也能成为篆刻能手。
书法艺术创作还需要一种良好的心理与精神状态,有道是:书法创作需要进入一种清净无为的状态,进入一种禅意的状态,唯此才能创造精品,才能造就大家。时下社会物欲喧嚣,李建春先生深知寂寞和沉静对一位书家的深刻意义,因此他是在刻苦修心中坚持临池习书,与古贤为友,以经典为伴。为了一点一划的突破写废百纸,并在此基础上融入自己的创造。
腹有诗书气自华。李建春先生于做人、于作书、于行文、于治印都认认真真,相信必将有令人刮目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