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奋(1898.5.11-1976.2.20),字意芗,原名起,号无寐,晚年别署水叟。以诞生於宿月埕,因名所居曰宿月草堂,後移居月香衙,因又名曰月香书屋,画室曰鸟石山斋。福建长乐人。
父吉光,字璧如,业塾师,篆与印皆宗邓石如。子奋先生少受濡染,髫龄即习篆刻,又好国画。年十六,出任小学图画教员,先後历任职业学校及各中学教席。二十余岁,即以鬻艺自给。数十年来,於国画篆刻,精研不懈。其画深得陈洪绶与任伯年用笔之妙,所作白描钩勒,笔法挺劲,尤长花卉写生,徐悲鸿先生尊为生平畏友,所作《陈子奋白描花卉册》共—百四十幅(一九五九年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凡习国画钩勒者,莫不奉为圭臬。晚年,福建省文史研究馆聘为馆员,美术界又推为国画研究会理事长、美术家协会福建分会副主席、福州美协主席,於绘画艺术之创作,对国画後辈之诱掖,与工艺美术生产之指导,均不遗余力,卓著劳绩。时福建省艺术学校、福州艺专、福州工艺美术学校诸生,亟盼子奋先生亲为启迪,因设讲座,每周授其创作体会,群称善焉。
绘画生涯:
1928年夏,徐悲鸿应邀来榕参加福建省美术展览会。会上,徐悲鸿慧眼识贤,对于陈子奋的作品独表倾注,并造访陈子奋。两位富有才能的画家一见如故,促膝谈艺。他们因话语不同,未能尽情表达时就作笔谈,临别之际徐悲鸿即席为陈子奋造像,陈子奋也给徐悲鸿刻了3个印章,互为纪念。徐悲鸿离榕前又绘赠陈子奋一幅《九方皋图》,画中题跋说:“戊辰夏尽,薄游福州,乃识陈先生意芗,年未三十已以篆刊名其家,为予治‘游于艺’、‘长顑颔亦何伤’、‘天下为公’诸章,雄奇遒劲,腕力横绝,盱衡此世,罕得其匹也。画宗老莲、伯年,渐欲入宋人之室,旷怀远志,品洁学醇,实平生畏友,吾国果文艺复兴,讵不如意芗者期之哉!兹将远别,怅然不释,聊奉此图,愿勿相忘。”
1929年全国美展在上海展出,陈子奋代表福建省国画界前往参加,徐悲鸿得知即请他到南京作客,欲聘他在中央大学教授国画,他因老母在堂,未能如愿。此后徐悲鸿为陈子奋的颐萱楼题额中有诗:“闽中自古多才士,吾行福州识陈子奋。金石刊刻妙入神,秉性孝弟追古人。自维廿载风尘老,损却当年颜色好。安得避地从君游,歌咏登临乐此楼。”
20世纪30年代以后,陈子奋创作逐渐旺盛,出现不少成熟作品,先后参加了巴黎、莫斯科、列宁格勒等地举办的中国绘画展览。抗日战争时期,陈子奋经常作画参加省内外的筹赈画展,为抗战出力。
新中国成立后,陈子奋被选为福建省人民代表、省政协常委、省美协副主席、省文史馆馆员等职,有关部门还在福州西湖为他设立陈子奋画室,让他更好地创作和研究。他的诗句“智慧与心皆许国,中书虽老尚斑斓”表达了他的心声。他的画来自生活,题材贴近生活,是人民喜闻乐见的。
他的白描花卉长卷(后人称之《百花齐放图》)、《蔬笋红蟹图》、《春光月月遍人间》等代表作,参加了国内外展览,并被国家美术馆收藏。1956年他画了五合屏《万寿无疆图》制成雕漆屏风,陈列于人民大会堂福建厅。司年,上海美术出版社出版了《陈子奋白描花卉册》,此册是他花甲之年用了一年六个月的心血结晶,20世纪70年代初被港台数家书局多次翻印。1976年上海美术出版社又将原作重新制版第三次出版,发行7万册。
篆刻生涯:
子奋先生之篆刻,其成就不亚於国画,生平治印以数千计,,早岁刻有水游人物、百将、百美,及剑侠诸印谱,晚年复成百花、爱国诗人、画中九友、地支圆等谱,均获时贤推许。曾自言:『余学篆治印,垂六十年,求其一点一画圆融藏锋,而迫近於甲骨、钟鼎、玺印者,接前贤之步趋,冀发扬而光大。』成就确有可观。诗人陈衍评其印曰:『融冶皖浙二派於一炉,而追摹秦汉,瘁心力以赴之,故其笔力苍劲深厚,驳驳乎奄有完白、冬心之长焉。』徐悲鸿以所绘《伯乐相马图》赠先生,附以题记云:『戊辰夏尽,薄游福州,乃识陈先生意蔀,年未三十,已以篆刻名其家,为余治「游於艺」、「长颅颔亦何伤」、「天下为公」诸章,雄奇遒劲,腕力横绝,盱衡此世,罕得其匹也。』又致其函求印云:『足下於印,固无所不可。……当代印人,精巧若寿石工,奇岸若齐白石,典丽则乔大壮,文秀若钱瘦铁、丁佛言、汤临泽等,亦时有精作,而雄浑则无过於兄者。』陈、徐所论,皆能道其特色。其友潘主兰先生论之尤详:『合中言治印者,莫不知有陈子奋先生。陈子之治印,既通六书,更博览周秦汉魏金石文字,至若皖浙名家,曾涉而猎之。生平尤心折让之、仓石,指腕流露,则让之之意为多。奏刀历数十年,无间寒暑。案头石累累,不旬日间,积稿辄盈寸。资之深,故成也大。闽之中,篆刻家或有未能出其右。顾前此风会未开,而陈子开之;後此时流屡变,而陈子亦无不变之。唯蕴於中厚,发为纷华、为奇崛、为典重,皆随变所适。因知艺之至,初必以法,而底於无法,然非无法,法一而变多,遂臻幻境。暮年往往创新意,大胆用简体字刻烈士名言,人益以是争宝之。』以其相知深,故能言之确当也。
子奋先生著有《颐谖楼印话》,所言治印,时有胜义,如云:『刻朱文须留意於白,刻白文须留意於朱。求之实者,必意之虚。求之此者,必意之彼。庶几变化在手,元气淋漓。』又云:『边阑与印字,有相生相发之妙。其断也不得不断,其续也又不得不续;绩所以蕴其精神,断所以疏其气势。汉碑额、六朝墓志,有先作书而後画界阑者,其例甚显。今人用刀棱石片,妄意敲击,或并及其字,破烂残缺,目为苍古,离道远矣。』而於印跋中,亦往往抒其印艺见解,如云:『汉金文人印,邓完白後赵撝叔、黄穆父俱优为之,窃以为瓦当、玉符、石刻,碑额亦未尝弗佳,广收并蓄,熔为一炉,印篆境域,当更广阔也。』『古人书从印人,印从书出,刻印正所以学书,不书而求印之精殊难。』『学浙防瘦利,学皖防妩媚,长揖古之人,昂头出天地。』非精通此艺,何能语此!
主要著作:
《古钱币文字类纂》
《寿山石小志》
《籀文汇联》
《甲骨文集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