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收藏指南：从干邑到威士忌

一瓶69年陈、装在造型独特的醒酒瓶中的 Macallan 在纽约苏富比拍卖会上成为单瓶价格最高的威士忌

　　2011年9月在上海国际商品拍卖公司，一瓶来自 Pierre Croizet 酒窖的1858年 Cuvée Léonie 干邑白兰地以100万人民币落槌，这是干邑单支拍价的史上最高。拍出天价的酒通常都不是寻常东西，但拍卖还是很能说明收藏级烈酒市场的一些关键迹象，包括百年以上的精品的出现，拍品来历对拍价的重要性，以及亚洲市场的影响力加强。然而干邑不是唯一引起藏家兴趣的烈酒。邦瀚斯拍卖行威士忌专家 Martin Green 说：“从历史上看，纯麦威士忌的表现更好。”在巴黎 Artcurial 红酒和烈酒专家 Laurie Matheson 看来，两者对藏家都有相同的优点：“它们不像红酒那么脆弱，因此可以在普通条件下保存很久。”不过，那些打算建立一个收藏的人还是应该先听取专家的一些建议，然后再动手还是收集这两种酒。

　　干邑(Cognac)

　　历史和分类

　　干邑白兰地在今天被视为法国奢侈品之一，然而它在历史上是国际化的，而且属于劳动人民的酒。白兰地的生产始于16世纪，当时是为了满足荷兰水手的需求，他们需要一种酒精来熬过前往东印度的漫漫航程。一个喜人的巧合是，法国南部拉罗歇尔港口周围的葡萄园可以产一种白葡萄酒，不好储藏，但是很适合蒸馏。很快附近一个叫干邑的镇子就成了生产的中心。随着英国人开始购买这种神仙水，并且越买越多，他们的商人开始把干邑的两种最著名的风土区分了开来：大香槟区(Grande Champagne)和小香槟区(Petite Champagne)，跟生产气泡酒的那个地区没有关联。英国人还创立了干邑的年代尺度，表明在酒桶中停留的时间长度：VS (very special)需要至少两年，VSOP(very superior old pale)或陈酿(reserve)需要至少四年，XO(extra old)或拿破仑需要最少六年。

　　生产

　　干邑和其他白兰地一样是蒸馏葡萄酒。当今的生产需要一个复杂的人工网络，涉及数千名葡萄种植、酿酒、独立蒸馏和企业品牌方面的专人参与。虽然都需要经过两次蒸馏，并在桶中陈置至少两年，不过这其中的复杂过程意味着在生产方法上可以有很多选择。但是所有干邑都是混合的产物。葡萄酒在蒸馏前就进行了勾兑，陈置了一到三年的白兰地全都倒到一个桶里。多数时候装瓶会需要将新酒和老酒勾兑起来。“我们出品的酒只有5%的成分来自我们自己的葡萄园，”马爹利酒窖大师 Benoît Fil 说。Rémy Martin 人头马路易十三用到了1200种不同的烈酒。

　　收藏

　　“人们建立收藏的原因有三个，”佳士得大陆产区葡萄酒和烈酒部主管 Michael Ganne 说，“因为你想喝；作为投资；或看到在家里摆着很多漂亮的瓶子。”当然，这些原因可以是兼有的，如果对这天降甘露没什么品味偏好，建立一个收藏就显得挺没道理的。 随着陈度的变化，味道会从清淡水果(多数为柑橘味)和花朵变成西梅、巧克力、松露(有时候是来自焦糖这种合法添加剂)的重味，甚至烟草味。其他在收藏酒是需要考虑的因素有年份、品牌和瓶子的风格。一个藏家可能会根据多个不同的标准来选择。“你可以收从1800到1900的所有年份，然后作为一个垂直收藏来转卖出去，”Ganne 说。“或者你可以某个好年份见一瓶买一瓶，控制它的市场。”

　　年份

　　有很多老的年份可供选择，而且相比购买老的葡萄酒，风险会小一些。“1850年代的干邑是完美的，酒精不会那么冲，”Ganne 说。此外，这些陈酒价钱相当公道。通常一瓶1830年的干邑大概1700美元左右可以买到，1811年的2000美元。相比之下两年前伦敦 Antique Wine 公司卖1811年的伊甘堡要7.5万英镑。“你不需要去买19世纪的干邑；20世纪初的可以用很合适的价格买到，”Ganne 说。“一瓶1914年的售价在500到600欧元之间”。一些更新近的年代，“只买顶级市场的产品，产量要公开的，”Artcurial 的 Matheson 说。“你一定要买一个有品质信誉的品牌，不一定要最有名的。”

　　顶级品牌

　　干邑是调制酒，大批量生产的品牌经年累月后往往会显出更多变化。藏家偏爱那些限量生产烈酒的名牌，这样的话品质会比较一致。“A.E. Dor、Hine、Ragnaud Sabourin、Delamain、Croizet、Lheraud、Monnier 和 Gourmel 经常出现在我们的拍卖会上，”Matheson 说。这些牌子在口味和市场定位上都是迥异的。Hine 很罕有，风格比 Courvoisier 这样的常见牌子更优雅、复杂和严格。A.E. Dor 还在用这个牌子产烈酒，但同时也拥有很古早的年份。Croizet 同样也有很陈的酒品，不过他们拒绝透露手头有多少。酒厂会直接卖给指定的几个真正的品酒家。创纪录的 Cuvée Léonie 据说15.7万美元可以买到。1883、1889年的可以分别花1.4和1.2万美元买到。这些价格也跟它们的来历有关，都是从未离开酒厂的酒窖的。

　　名不见经传

　　由于白兰地非常耐久，一些酒可以比生产它们的公司还长命。“有的公司已经消失了，但还是很有名，”Ganne 说。“如果你买了 Eschenauer、Pierre Chabanneau、Fromy、Bignon，买到好酒的几率很高。”18世纪就已经停产的 Saulnier Frères 很多人不知道，然而一瓶1789年的 Réserve de Saint Amand de Graves 在2012年12月日内瓦佳士得的拍卖会上拍了2.76万瑞士法郎。一些酒靠着有序的传承可以连酒标都没有照样卖出好价钱。“去年我们在伦敦买了 La Tour d’Argent 的干邑和其他烈酒，”Ganne 提到。“那些酒都是餐馆很久前买下并窖藏的。”两瓶1805年的2.5升装大香槟干邑卖到每瓶2.53万英镑。单单是好年份都足以给一瓶无名酒一个好价钱。注意那些拿破仑时期产的酒——1800年到1815年——有的在瓶颈上有皇帝的御用标记，表示这是皇家采购的酒品。

　　威士忌

　　历史和分类

　　苏格兰威士忌的历史可以上溯至15世纪，1494年记载的将麦芽送到修道院烧制“aquavitae”(烈酒)一事是一个佐证。苏格兰威士忌酿造业得到第一个酒厂执照是1824年的 Macallan 和 Glenlivet。“在那之前就都是无照烧制的，”邦瀚斯拍卖行的 Green 说。虽然举世闻名，这个行业却是在收缩的。1920年代有许多酒厂被苏格兰的 United Distillers 公司收购，“大约关了80个酒厂，”法国酒商 Thierry Richard 说，他一直在寻觅这些消失的酒厂留下的桶装酒，分装成量极少的瓶装。苏格兰金泰尔半岛上的 Campbeltown 原有30家酒厂，现在只剩下三家。苏格兰的威士忌生产主要分为三大地区，各自有风格。因弗尼斯以东的 Speyside 是苏格兰威士忌的诞生地，有久负盛名的 Glenfiddich 和 Glenlivet。这个地区的威士忌风格较均衡，兼有泥煤和果味，有些波本和雪利酒的意思。格拉斯哥以南的 Lowland 产口味清淡、圆融的风格，而北边的 Highland 盛产力道强劲的威士忌。

　　生产

　　最初的原则至今仍适用：以大麦为主的麦粒在水中发酵，麦芽经蒸馏萃取酒精。苏格兰地区以几种普遍风格著称，不过由于大麦特质、是否使用泥煤以及跟麦芽的配比、水的纯度和整流器的不同，味道还是很多样的。然而对酒的不同影响最大的是通常会循环使用的桶。西班牙 Jerez de la Frontera 进口的一种用来陈放雪利酒的桶会加入浓沉的果味，而美国波本桶会有一种香草和太妃糖味。要留住这些桶产生的特殊层次，威士忌经常会采用单一酒桶装瓶的办法。威士忌只有在桶里经过正确保存才会变陈。成熟的过程一旦装瓶就停止了，这一点跟红酒是不一样的。因此一瓶50年的威士忌就是在一个酒桶里待了半个世纪的意思。

　　收藏

　　收藏威士忌“比收藏干邑略为复杂一些，”Ganne 说。“如果你真的想了解威士忌，一定需要有热情。”要衡量一瓶用来喝或者交易的酒的价值，需要从大量的信息中加以甄别。根据蒸馏的时间、酒桶编号、陈放时间、装瓶量、装瓶日期，有时候还有装瓶的级数，来决定最终的价格。1494ad.com 创始人 David Clelland 是一位藏家顾问，他建议入门者“从单一酒厂入手，做好功课，不管身在何处都要参加品酒会和酒厂活动，在拍卖会上留意该酒厂的出品。”建立了一个坚实的基础后，“你可以在发现的过程中加入一些其他的酒厂，学习到更多的东西，”他说。

　　投资

　　“在1980年代，威士忌收藏成了一件很热门的事，一种投资方式。威士忌拍卖会从此一直都很热闹，”Green 说。和干邑不同的是，真正老的威士忌是很难找的，Ganne 说有名的零售品牌和拍卖明星之间没什么差别。因此收藏策略就很清楚了：收藏出名的品牌，得到追捧和长期回报的几率最高。独立小公司的产品估值很不容易，但是时间总是能创造价值。Green 说有一种有趣的投机方式是“酒厂装瓶的这个方向，尤其是限量的。”

　　Macallan

　　Macallan 是毋庸置疑的酒厂之王，虽然位于 Highland，但被认为是一种 Speyside 风格的厂。它的出品甘甜、果味浓重、辣口，酒精度数可高达66%。Macallan 团队研究了公司早年的出品，从中判断每种威士忌的独特口味是如何形成的。公司会品尝测试新桶和老桶，在拍卖会上卖陈年酒。2012年12月在日内瓦佳士得的烈酒拍卖会上，一套98瓶年份从29年到56年不等的 Macallan 共拍得45万美元。2007年纽约佳士得的一次拍卖会上，一瓶1926年的 Macallan 估价2到3万美元，最终拍出5.4万，这样的价格在非慈善义拍场合是极少能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