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的波尔多不咋地

　　罗伯特•彭斯(Rbert Burns)是怎么形容一只老鼠的？有诗句作为参考：“你这个畏缩且胆小的小巧家伙啊，心中定承受着巨大的恐慌！”不久前在波尔多(Bordeaux)为酒商和媒体介绍2012年份的情况时，这段诗句立刻映现于我的脑海之中。相对于2009和2010来说，2012年份实在乏善可陈——条件差得令人望而却步。即便是有极少数庄园勉强酿造出成功的葡萄酒，也是因为葡萄园和酒窖中花费了巨大的投入。说到痛苦，人们可以从销售过程的特殊气氛里清晰地感受到，尤其是在经历了凄惨的2011年份期酒(en primeur)预售之后。如今，在全球经济形势不佳且中国买家兴趣锐减的形势下，我们不禁要问：到底谁会出手购买？而更关键的问题是：什么时候购买？

　　从表象上来对2012进行一个速写的话，可以说这是一个美乐(Merlot)的年份，因为整个生长季节的滞后造成了赤霞珠(Cabernet Sauvignon)的成熟困难。但是这样说也许会更加准确一些：酒农们在葡萄生长季节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困难，以至于每个酒庄各显神通，探索了专属于自己的成功之道。由于在2009和2010年份期酒上赚得盆满钵盈，白马(Cheval Blanc)、武当(Mouton)、宝马(Palmer)、玛歌(Margaux)、里鹏(Le Pin)和柏图斯(Petrus)这样的顶级葡萄酒庄园(Château)都大兴土木，建造新酒厂——看来雄厚的经济实力是它们能够在每个年份都酿造出顶级葡萄酒的保证。对它们来说，需要解决的问题只是雇人帮忙剪去植株上多余的果实而已，这样就能够把最好的原料用于酿造自己的正牌葡萄酒——在2012这个年份，修剪枝叶对于解百纳(Cabernets)(尤其是年轻的解百纳)来说非常重要。

　　但由于现在波尔多红葡萄酒的价钱都已经达到了三位数英镑一瓶，只有很少一部分读者对它们感兴趣，而且他们中很多人可能都是投资客而非饮用者。我品尝2012年份波尔多红葡萄酒是想要找到那些饮用价值大于投资价值并且价位适当的产品。梅多克(Médoc)和上梅多克(Haut-Médoc)这两个产区(尤其是后者)在2009和2010这两个比较容易酿酒的年份中就表现出了这样的潜质，但是2012年的天气条件要求人们对葡萄进行更加悉心的照料才能够使葡萄酒达到很好的水平，而这两个产区由于缺乏强大的经济后盾遇到了巨大的困难。不仅如此，这两个产区以种植晚熟品种赤霞珠为主，而在去年9月底，这个品种还没有成熟。9月24日到26日连降三天暴雨；十月不仅干燥日很少，中旬甚至又来了一场倾盆大雨——这就是梅多克地区在2012年的遭遇。结果可想而知：这是一个困难的年份。为了酿造好葡萄酒，降低产量不可避免。酿酒人必须选用真正成熟的解百纳才能保证质量——这里说“真正成熟”是因为他们必须保证在包括单宁(tannins)之类的酚类物质(Phenolics)成熟的同时还要保证足够的糖分积累。玛歌庄园的保罗•庞塔里耶(Paul Pontallier)在被问及年份情况时，无奈地表示他们不得不使用加糖法(chaptalisation)来保证足够的酒精度。所谓的加糖法即向发酵罐中添加少量的糖分来提高最终葡萄酒的酒精度。

　　我的同事茱莉亚•哈尔丁(Julia Harding)是一位葡萄酒大师(MW, Master of Wine)，负责我的网站中右岸(right-bank)葡萄酒的评论。她表示右岸产区有很多成功酒款，尤其是波美侯(Pomerol)地区。不过众所周知，便宜的波美侯葡萄酒寥寥无几。当然，波美侯的卫星产区(satellite appellation)拉朗-波美侯(Lalande-de-Pomerol)有很多质优价廉的美酒。茱莉亚也负责甜白葡萄酒的品尝，不过这些葡萄酒在2012这个年份的表现绝对不算优秀，而且有些庄园甚至都放弃了这个年份——不过克里芒庄园(Château Climens)的出品很不错，看起来是一个特例。

　　而在我品鉴的酒品里，我非常喜爱2012年份的佩萨克-雷奥良(Pessac-Leognan)产区红葡萄酒，从酒窖直接购买的话，每瓶只需要十一欧元(具体信息请访问www.savigneux.com)。

　　不过在品尝了剩余产区葡萄酒之后，我选出的2012年份最佳性价比产区是佩萨克-雷奥良。相比与梅多克半岛来说，这个拥有漂亮树林的南部郊外产区略为温暖，所以葡萄的成熟度更好。实际上，距离城市最近的布里翁高地庄园(Châteaux Haut-Brion)和美颂-布里翁高地庄园(La Mission Haut-Brion)，其葡萄酒的酒精度数几乎达到了15%，但口感依然非常平衡。除这两者之外，我还盲品了佩萨克-雷奥良产区的优质酒庄联合会(Union des Grands Crus)中其他成员的出品。对我来说，其中的一些酒在甜度上有点过火，而且只有极少产品有显著的单宁。尽管如此，这里的红白葡萄酒水平还是引起了我对产区的关注和兴趣，因此我又在佩萨克-雷奥良工会(Syndicat de Pessac-Léognan)的安排下品尝了一些该产区没有那么出名的葡萄酒，发现其中不乏精品，而且有部分的酒庄交货价(ex-cellar price)甚至低到十一欧元。

　　佩萨克-雷奥良及与其南部紧邻的格拉芙(Graves)产区擅长干白葡萄酒的酿造，2012年波尔多葡萄酒中，这两个产区算是大赢家中的一份子。除此之外，两海之间(Entre-Deux-Mers)产区的干白葡萄酒也肯定会拥有非常好的性价比——尽管这里的出品并不适合做期货投资。2012年份干白葡萄酒比其他年份口感更加活泼，其中最成功的酿酒师们在橡木桶的运用方式上都非常柔和——实际上红葡萄酒也是如此。在某些产区，比如一下就能够想到的圣-艾米利永(St-Emilion)和玛歌(Margaux)，有太多葡萄酒都采用了和那些更加成熟的年份相同的葡萄配比。这样做的结果是：尽管它们都拥有讨人喜爱的香气，但在后味上都以令人不适的干涩单宁为主，缺少必要的果香。红葡萄酒的2012年份总体来说欠佳，酒精度和酸度相对比较低，即便是它们中的一些葡萄酒含有未成熟赤霞珠的生青特点，但仍然缺少2010年份的那种成熟单宁的带来的浓郁感。

　　拉图庄园(Château Latour)是一个非常出名的酒庄，其主人弗朗索瓦•皮诺(François Pinault)已经宣布该庄园退出期酒交易“马戏演出”。现在的拉图庄园里吊车忙碌，好像是在为保存那些正在熟化过程中的葡萄酒拓展存放空间——对他们来说，现在是时候出售那些在酒窖中保存了有一定年限的葡萄酒了。如果我说这样的行为在波尔多酒商中并不常见，你可能觉得我有点保守，不过目前来看他们确实非常焦虑。想想看，有这么多新年份的葡萄酒还没有卖掉，而且为了有机会卖掉期酒，2012年份葡萄酒的价格又得一降再降。

　　不紧张才怪。

　　JancisRobinson.com网站的紫色页面有450款2012年份葡萄酒的品尝记录。

　　2012年份波尔多葡萄酒之选

　　括号中显示的为wine-searcher.com网站提供的2011年份价格

　　葡萄酒名称(或庄园名称)与产区由逗号隔开

　　干白葡萄酒

　　● 宏村(Grand Village)，波尔多(Bordeaux)(10英镑)

　　● 宝斯高(Bouscaut)，佩萨克-雷奥良(Pessac-Léognan)(20英镑)

　　● 香歌赋(Chantegrive)，格拉芙(Graves)(10英镑)

　　● 芙劳瑞黛(Clos Floridène)，格拉芙(Graves)(10英镑)

　　● 奥利维耶(Olivier)，佩萨克-雷奥良(Pessac-Léognan)(18英镑)

　　红葡萄酒

　　● 巴特雷(Batailley)，波亚克(Pauillac)(25英镑)

　　● 卡尔伯尼(Carbonnieux)，佩萨克-雷奥良(Pessac-Léognan)(18英镑)

　　● 古安-卢顿(Couhins-Lurton)，佩萨克-雷奥良(Pessac-Léognan)(11英镑)

　　● 拉波利(Cos Labory)，圣艾斯戴夫(St-Estèphe)(19英镑)

　　● 豆沙(Dauzac)，玛歌(Margaux)(25英镑)

　　● 福瑞索莎(Faurie de Souchard)，圣艾米利永(St-Emilion)(15英镑)

　　● 菲朗德(Ferrande)，格拉芙(Graves)(9英镑)

　　● 芳洛克(Fonroque)，圣艾米利永(St-Emilion)(16英镑)

　　● 弗朗迈耶(Franc Maillet, Cuvée Jean-Baptiste)，波美侯(Pomerol)(26英镑， 2010年份)

　　● 法之兰(de France)，佩萨克-雷奥良(Pessac-Léognan)(11英镑)

　　● 让福日(Jean Faure)，圣艾米利永(St-Emilion)(27英镑)

　　● 歌莉娅(Gloria)，圣于连(St-Julien)(22英镑)

　　● 宝嘉龙十字(La Croix de Beaucaillou)，圣于连(St-Julien)(24英镑)

　　● 拉罗兹(Laroze)，圣艾米利永(St-Emilion)(21英镑)

　　● 拉里维•布里翁高地(Larrivet Haut-Brion)，佩萨克-雷奥良(Pessac-Léognan)(18英镑)

　　● 林卓美莎(Lynch Moussas)，波亚克(Pauillac)(22英镑)

　　● 马拉蒂克-拉格维尔(Malartic Lagravière)，佩萨克-雷奥良(Pessac-Léognan)(25英镑)

　　● 玛丽格(Malescot St Exupéry)，玛歌(Margaux)(34英镑)

　　● 圣皮尔(St Pierre)，圣于连(St-Julien)(33英镑)

　　●瓦朗德鲁维治尼(Virginie de Valandraud)，圣艾米利永(St-Emilion)(29英镑)

　　译者/马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