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笔墨能否跟上时尚脚步

当代艺术家卢昊设计的中国哥窑版法拉利 依据齐白石画作做成的茶盘

　　◆ 杨羽

　　近日，到沪上某女画家工作室参观，看到其正在为某知名化妆品品牌设计台历。一打听才知道，由于这家化妆品公司的老板非常喜欢她的作品，所以选择其中的12幅国画印在台历上，赠送给客户。

　　时尚和艺术从来没有像今天那样亲密接触过：伊夫·圣·洛朗借用荷兰抽象艺术大师皮特·蒙德里安的名作《红黄蓝构图》设计出了举世闻名的蒙德里安裙，这也许是最早将艺术与时尚结合的成功典范；日本艺术家村上隆与著名奢侈品牌路易·威登的联手堪称经典，村上隆将小花、蘑菇、樱桃等绚烂多彩的图案印制在路易·威登的各类包包上，变换成不同的搭配；美国当代最知名的波普艺术家杰夫·昆斯与钟表品牌跨界合作，推出每块售价超过5万美元的腕表。

　　不仅是海外的当代艺术家，中国本土的当代艺术家也逐渐成为海外时尚品牌关注的对象。中国当代艺术家丁乙应邀为爱马仕设计名为“中国韵律”的丝巾、蔡国强与日本著名设计师三宅一生合作“爆炸时装”……

　　半个世纪以前，人们非但不认为奢侈品是一种艺术，还认为它是艺术的敌人。因为奢侈品要迎合的大众文化，与艺术强调的艺术家个性似乎是格格不入的。但是今天，两者的跨界却迸发出了最为耀眼的光环。今天，当代艺术与奢侈品的甜蜜联姻，使得我们更加关注传统笔墨能否跟上时尚脚步。

　　其实，国画与时尚的联姻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旅居英国逾57年的华裔女画家张倩英，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就曾尝试将绘画生活实用化，好莱坞电影《苏丝黄的世界》布景的中国字画都出自她的手笔。她也替意大利纺织业设计中国图案，由迪奥(Christian Dior)公司采用，那种浅粉颜色的燕子梅花图案深受欧洲女性的喜爱。而已故海派著名画家张桂铭作品的图案也被印在丝巾上，还做成过表盘。沪上女画家鲍莺则和瑞士知名钟表品牌罗杰·杜彼举行过联展。

　　然而，相比当代艺术，传统国画的这一步还是迈得不够大，像本文一开始提到的将国画印在台历上，还只能算是“伪合作”。

　　尽管时尚品牌十分热衷于与艺术家合作，但产品本身给艺术创作带来的限制，却是不可避免的问题，这在国画领域就更加明显，这其实也给许多在国画领域苦苦探寻自身绘画道路的艺术家一个提醒：对于传统技法的泥古不化，很有可能会使得自己的画作落后于这个时代。

　　记得上世纪六十年代，唐云、程十发、邵洛羊、叶露渊、李秋君、周炼霞等大师来到久新搪瓷厂，王个簃、俞子才、朱梅林等画家到益丰搪瓷厂，与工人打成一片，半天劳动、半天创作，画家们设计的精彩花样，使人耳目一新。那个年代，许多老画家面临的新问题是：传统笔墨如何适应现代题材。有人知难而退，有人杀出血路，并最终奠定了在海派画坛的地位。

　　如果说当年国画家们画搪瓷，让传统笔墨为广大老百姓所喜爱。那么，今天为了让传统书画作品为更多年轻人了解并喜爱，艺术家们还是应该跟上时尚的步伐，只不过当年画搪瓷，今天可能是画丝巾、画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