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炳揆
我保存着一本中国银行的旧存折,里面有一笔301.09欧元的丙种现汇存款具有特殊的意义。事情还得从14年前的一个电话说起。
上世纪90年代后半期,我在一家瑞士投资企业任职,由于经常要去欧洲出差,我有数种欧洲货币存入中国银行备用,我的办公室曾经在南京西路的上海商城,和对面中国银行市中支行有业务往来,和其负责人金先生也很熟悉。
1998年12月31日,金先生打电话给我,说明天是元旦,是欧元的启动日,中国银行照常营业,可以接受个人开欧元的丙种存款账户了,为了纪念这一历史时刻,各新闻媒体也将到现场作跟踪报道。金先生问我能否在次日,也就是1999年元旦上午9时前径去中国银行淮海中路支行的柜台,用外币购买欧元,设立欧元的银行账户。
朋友之命,不得不从。翌日早晨八点四十五分,我赶到淮海中路新康花园隔壁的中国银行。为了迎接新的国际货币的诞生,中国银行早早开了门,安排了精兵强将“严阵以待”。我是第一个客户,用588.89德国马克,按照当天1.95583马克兑1欧元的汇率兑换成301.09欧元,开立了现汇存款账户。根据当时欧元启动的路程图,1999年至2001年,欧元只用于银行之间的结算,至于欧元纸币的正式流通,那是2002年的事了。
现场,新民晚报的记者对我进行了采访,当天下午,一篇题为《欧元呱呱才坠地,本市已有两买家》见诸于晚报的头版。14年过去了,我从未动用这笔欧元,有一次,中国银行要更换存折本,我把旧的存折本,连同《中国银行上海市分行欧元兑换证明》以及媒体对我采访的剪报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两年前,我把这些藏品的复印件送一套给在中国银行上海市分行任营业部经理的金先生作纪念。毫不夸张地说,这个账户是欧元在中国大陆的第一个个人账户,它有着特殊的意义,也见证了一种重要的国际货币在上海的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