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真：北方民间年画娃娃戏创作者

　　吕胜中

　　《娃娃戏》有副标题为“打老蒋”，采用了北方民间年画中常有的体裁“娃娃戏”——即胖娃娃装扮成大人演戏的玩耍场景，又结合当时新文化民众宣传的“活报剧”的现实，在一群孩子很入戏的表演中，非常生动地演示出解放区军民“打败美蒋”的决心。由于形式、内容与体裁都为民众喜闻乐见，因而一印再印，据说多达60多万。

　　冯真是冯乃超(五四创造社主将、左联筹建者之一、教育家)之女，早年在上海读书，1946年15岁时只身从上海化装到晋察冀解放区，入华北联合大学美术系学习。1946年冬，冯真参与“冀中年画研究社”的艺术创作活动，开展绘画的大众化改造工作。1947年，冯真参与创建“大众美术社”，使新年画走向全国大众，其中《娃娃戏》、《参军》印刷量达60万份。1947年，冯真在晋察冀边区华北联大文艺学院美术系学习期间创作了她的成名作《娃娃戏》，时年16岁。这幅画在新中国年画史上具有重要地位，《娃娃戏》是当时最受群众喜爱的年画，冯真因此闻名。

　　这幅画我藏有一幅，是前些年在潘家园旧货市场买得，很珍贵。

　　冯真先生的早期作品非常朴实，连名字都这样——“解放军和儿童是好朋友”——就像一句大白话，一点也不含糊。早知道冯老师的这件作品，但始终没能看到真面目，我总难捉摸出这样的题目该怎样表现才好。2010年7月初，我在“中国收藏热线”偶然看到一个拍卖，正是这张版画，一下子兴奋起来。看到图片，保存得很不错，纸张发黄了，但色彩依然鲜活。画面上一个笑呵呵的解放军怀抱一个小孩子，膝下还有两个大一些的孩子，他们好像不仅和这位解放军同志非常熟悉，简直就如家人，撕扯衣裳、抓挠耳朵、纠缠攀爬，大概是闹着要让解放军讲故事，也或陪他们一起玩游戏……总之看得出，他们的确是“不见外”的朋友。

　　这件作品大概是借鉴了民间年画“五子登科”的体裁形式，就年画上会有一个天官抱着一个童子，另有四个围在身边，五个小孩子争夺冠帽，口彩曰“五子登科”是也。从此得见，当时的冯真为艺术创新而认真学习民间传统，是下了不少功夫的。■(作者系中央美院实验艺术系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