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伯静：《拍卖法》与莫言

　　姜伯静

　　著名作家莫言写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小说《苍蝇。门牙》手稿即将被拍卖。五月二十一日，莫言致电《解放军文艺》杂誌询问由杂誌社保管的手稿为何出现在拍场？《解放军文艺》杂誌相关人士表示，此手稿通过非正常渠道流失，已经致电拍卖公司希望尽快停止拍卖。“莫言先生不希望自己的手稿在商业市场上炒来炒去，如果手稿能归还他将无偿捐赠给现代文学馆保存。”

　　莫言的被动维权略显无奈，不管将来他能否讨回手稿，这都是对中国内地拍卖环境和法规的莫大讽刺。如果没有相关的新法规出台，这样的维权还会发生。与屡见不鲜的拍卖风波相比，中国的拍卖法规显得很是苍白。如何完善拍卖法规，已经成为目前很急迫的事情。如果完善后的《拍卖法》能够替莫言们做主，那因为拍卖而维权的事情应该会少许多。

　　与之前钱钟书信札拍卖风波相比，此次莫言的维权因为手稿性质的不同而更显得名正言顺。因为莫言的手稿，并非属于书信类的疑似“赠予个人”性质，而是投稿给出版社，与个人交往无关。出版社保管不当或其他行为造成的流失，有“渎职”之嫌；出版社员工造成的流失，或者员工私自带出，那就有“偷窃”之嫌。出版社收到的纸质投稿，虽然在“物质所有权”方面尚不明确，但假如在没有契约的情况下，肯定不能属于出版社的某个工作人员。对于收到的纸质投稿，尤其是一些知名人士的手稿，在没有和著作人协商的情况下，更应该妥善保存。

　　《中华人民共和国拍卖法》第六条规定，“拍卖标的应当是委託人所有或者依法可以处分的物品或者财产权利。”但是，在拍卖中，由于上述“渎职”和“偷窃”途迳取得的拍卖品不在少数。这样的物品，很难说是“委託人所有或者依法可以处分的物品”，也很难说他们拥有“财产权利”。这就造成了之前的钱钟书信札风波，以及现在的莫言手稿拍卖风波。

　　那么，如何处理这批物权不明确的拍卖品，是《拍卖法》需要解决的问题。《拍卖法》应该做出一种解释，对莫言式手稿做出界定。如果原作者与出版机构有关于所有权的契约，那不管过程如何，都应该无偿归还原作者。如果原作者与出版机构并无契约规定，那这也应该充分尊重原作者的意见，在徵求原作者或者原作者法定继承人意见的前提下，谨慎拍卖。如果由于时间及其他的原因，找不到原作者极其继承人的，需登报声明后再进行拍卖。这是对原作者的尊重，也是规范拍卖秩序、净化拍卖环境的需要。

　　从钱钟书信札事件到莫言手稿事件，这不是偶然。所以，《中华人民共和国拍卖法》必须做出完善，为钱钟书们做主，为莫言们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