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凡：文人练明式素工

红酸枝明式书房五件套 红酸枝明式素工罗汉床 红酸枝云纹浮雕灯挂椅

　　采访/柳金玉   

　　图片提供/德古红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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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国凡，福建省德古红木家具有限公司董事长。

　　红木原材料的紧缺局面，让有志于持续经营的企业不得不思考转型升级问题。做品牌、研发新款式、采用新技术、如何更合理地利用原材料，成了企业必议的课题。行业之中有一股焦虑的气息不时可闻，德古却显得不慌不乱，气定神闲。是德古早有预期？还是已经找到了应对原材料危机的“偏方”？笔者近期对话德古总裁陈国凡先生，聊聊德古的红木之道。

　　记者：2013年CITES公约的颁布，对早已处于原材料紧缺状况下的红木行业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您如何看待这种严峻的局面？此前是否有所预见？

　　陈国凡：红木行业门槛低，有资金即可办厂，这种现状导致业内对原材料的利用混乱无序，各种破坏和浪费珍稀原材料的行为非常普遍和严重，难以遏制。CITES公约的颁布，对保护珍稀名贵硬木树种起到了非常积极的作用。理所当然地，原材料短缺局面也进一步加剧，这是危机，但也是一次行业深刻反思如何有效、有序使用名贵用材的机会。

　　对于红酸枝材料紧缺的预期，德古两年前就已经预料到。记得当时，贵刊总策划林育程先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行业内人士在该阶段普遍预估红酸枝还有五至十年的周期，而我给育程的答案却是——两年！回答是脱口而出、不假思索的，基本上是一种最本能的判断。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判断？因为德古是仙游第一家全系列产品都无白边、无拼补的红木企业，对材料的高度要求使得我们对好材料特别敏感。为了拿到好料，我们的采购人员几乎每天都要跑遍仙游各个原材料经销店，也经常到深圳甚至越南、老挝去进好料。正是对整个行业的原材料状况更加了解，才有了以上结论。 

　　记者：因为这种预见，德古早早准备好了 “偏方”？

　　陈国凡：“偏方”不敢当，并不十分特别。只是因为德古预期的较早，两年前定的战略计划就是弱化材质、加强工艺、提升产品的收藏性和艺术性。德古品牌从“德古紫檀”改为“德古明式素工”就是遵循这个战略计划。也正因为弱化了材质影响，材料危机对德古来讲就变得不是问题了。

　　记者：这种战略改变算是德古的转型升级吗？ “明式素工”又是指什么？

　　陈国凡：德古提出“明式素工”的概念，只是对于自身理念的梳理和提炼。所以，“转型升级”这四个字德古并没有全部做到，更确切的说应该是“理念升级”。

　　明式家具在明朝时就已经达到了世界家具艺术的巅峰，不管从美学角度，还是从结构工艺体系角度看，明式家具都是后人难以逾越的一座高峰。德古是怀着敬意来沿袭明式经典，遵循古法制器，将明代文人率真浪漫、纯朴自然的思想和审美情趣，通过这些简洁流畅、隽秀典雅的明式家具还原出来，使久困在庸扰尘世中的人们也能够体验古代优雅诗意的生活风尚。

　　当然，流传下来的明式家具也有不完美之处，也有不合理的器形存在，这也是德古提“素工”概念的原因，取其精华、摒弃糟粕。素就是朴素、素雅、素净、素性之意。“素工”，概括起来就是“器形简朴，工手素净”。德古最新装修的展厅都以白色为基调，将背景装饰简化到极致以突出器形之美，就是“素”这一理念的延伸和应用。“明式”和“素工”两个词合起来，就更能表达出德古一直以来孜孜以求的家具艺术的极致境界。

　　记者：“明式素工”在对材料的处理和利用方面，有何独特之处？

　　陈国凡：在德古，材料去白皮，无拼补是基本要求，这是对珍稀名贵用材的最起码尊重。在材料处理和应用方面，德古的“明式素工”产品其实比清式家具更难。它没有繁复的雕花纹饰可以掩饰瑕疵，所用材料的外观特性如色泽、纹理、油性、密度等细节都直面用户，所以对材质的要求就更加均匀、协调和讲究，难度非常高。我觉得对原材料最大的利用也是在此，不作为，就是最大的为。但这个不作为不是无为，而是一种修炼，让它发挥最大的价值。

　　越简单的东西，对款形、尺寸比例和材料的要求就越高，所以德古家具绝不仅仅局限于用材好，我们对明式家具榫卯结构体系的理解和应用、对优美器形的选择和把握，以及对硬木加工工艺、后道处理工艺等等也都有着最虔诚的极致追求。

　　记者：除了品牌的升级，德古在原材料转型方面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能否请您具体谈谈这个话题？

　　陈国凡：关于企业的转型升级，业内专家已经说了很多，对业内的大厂以及有责任心的企业来说，转型升级是不可避免的，有眼光的厂家也早已开始行动了。可惜的是，目前大部分企业还是在本能地利用材料获得盈利，大家更关心的还是下一个阶段会流行什么材料。但我认为企业要获得长久的发展、转型的成功，需要从最根源的企业理念上着手，才能获得根本性的提升。

　　关于原材料选择方面，德古做小叶紫檀家具是比较有优势的。之所以也做红酸枝家具，是考虑到红酸枝材料消耗太快，不抓紧做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能趁着这种优质材料还未枯竭之时，多做一点好家具，也算是为行业做点应有的贡献。

　　记者：依据您的经验，您觉得红木企业转型升级应该具备哪些条件？最重要的是什么？

　　陈国凡：德古在提炼明式家具精髓的基础上融入自己的理念，对工艺和材质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因而在满大街都是清式款式的衬托下，显得清雅脱俗。我觉得企业要想做到转型或升级，不仅要对理念进行梳理，同时也要有自己的追求和独特风格。其实，中国古典家具的创新非常难，我并不建议企业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盲目创新。红木企业最重要的还是人才，整个行业已经过了粗放式发展的阶段，手里如果没有所需要的人才，其他都是空谈。

　　记者：如您所言，转型升级需从理念改变着手，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所以业内也都在讨论新材料的问题。目前德古的主要材料除了小叶紫檀和红酸枝，还有其它的吗？对新材料，您比较看好哪个品种？

　　陈国凡：德古目前的主要用材还是这两种。新材料我们也在关注，未来我是比较看好紫光檀的，紫光檀做的家具颜色均匀纯粹，艺术表现力非常好。

　　记者：从事红木行业这么多年，您能否跟我们分享一下对珍惜红木的心得？未来，您希望整个行业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红木原材料？

　　陈国凡：这么多年来，我就是因为看着大量优质良材被浪费，心疼至极才决定自己做家具，希望能用自己微薄之力，多挽救一些好材料，给这个“红木盛世”时代多做一些好家具。

　　我认为，想让整个行业更好地对待红木原材料，需要从两方面做起。一是企业一定要有这种珍惜原材料的意识，不要总寄希望于下一个新材料，而应该去做好家具，注重品牌建设，红木企业到最后，拼的还是独特的文化和品牌形象。另一方面，希望广大消费者能提高审美品位，提高红木鉴赏能力，否则只要劣质产品还有生存空间，这个行业就会继续浪费，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毕竟企业存在的目的就是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