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信札奏拍场表现亮眼

毛泽东彭德怀签名文件 45.85万美元 纽约邦瀚斯2013年3月20日拍卖 英国国王理查三世亲笔签名文件 52417美元 内特桑德斯2013年4月2日拍卖

　　本刊记者 马怡运

　　在互联网没有出现的时代里，人们通过亲笔书信来传达身处异地的情感交流。“见字如面”并非是退而求其次的“阿Q”精神，而是思念之情到达一定程度的情感潜能。一封几十字短小的信札，或诉说一段历史，说寄托出亲友之间的的真挚情谊。近些年，名人信札成为拍场宠儿，不知是源于老百姓对于名人背后故事探究的好奇心，还是一种对于曾经书信往来生活方式的怀念。

　　纵观近年的国内名人信札拍卖，具有重要历史价值的信札频现高价。无论是古代书家的信札，还是近现代名流的往来书信，都是信札爱好者的搜寻重点。中国嘉德[微博]2009春古籍善本专场中，一批“胡适存友朋信札”，包括陈独秀等致胡适信札13通27页拍出554.4万元；梁启超致胡适词稿及信札11通34页拍得78.4万元；徐志摩致胡适信札3通9页也以112万元成交。2012年春，仍是在中国嘉德拍卖会上，朱自清的楷书七言诗札以161万元成交；赵之谦的信札拍得120.75万元；赵孟頫信札十通以299万元拍出。

　　在国际拍卖市场上，名人书信也占有相当重要的角色。据外媒报道，哥伦布描写发现美洲大陆的信，1991年在伦敦佳士得[微博]拍出了44万美元；英国首相丘吉尔的7封情书，1994年在伦敦佳士得拍出7.68万英镑；美国总统尼克松的辞职信，1995年在伦敦苏富比[微博]以8.28万美元成交；德国作曲家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原稿(57页)2003年5月22日年在伦敦苏富比拍出213.36万英镑，贝多芬Op.127降E大调弦乐四重奏的谐谑曲手写乐谱同年12月5日在伦敦苏富比拍得118.16万英镑；美国作家马里奥·普佐(Mario Puzo)邀请影星马龙·白兰度出演《教父》角色的亲笔信——只是一张便条，2005年6月30日在纽约佳士得以13.2万美元成交；中国明代思想家王守仁的家书手卷2013年3月20日在纽约苏富比以192.5万美元成交。据悉，这件王守仁家书有顾沄署签、罗振玉引首，鲁曾煜、陈兴祚、范从律、孙裕瑸题跋，为赵烈文、赵宗建旧山楼藏，估价30万至50万美元。

　　时至今日，名人信札拍卖的成绩仍然毫不逊色，稳稳占据拍卖市场的一席之地。

张学良信 85.45万美元 纽约邦瀚斯2013年3月20日拍卖

　　焦点之一：张学良信札

　　3月20日，位于纽约曼哈顿上东城的邦瀚斯拍卖公司纽约分部里，一批又一批操汉语的顾客进出其中。原来，这里正在举行西安事变历史资料“海岚·里昂先生珍藏西安事变文献”拍卖。

　　这组资料来自中国东北军首领张学良的美国飞机机械师海岚·里昂(Hyland Lyon)。张学良字汉卿，1901年6月3日出生于辽宁省台安县九间乡鄂家村张家堡屯(旧称桑子林詹家窝铺)，奉系军阀首领张作霖长子，时称“四大美男子”之一，虽面对日本侵略军弃守土之责和东北三千万父老于不顾，但因发动“西安事变”促成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而载入史册，身上承载的历史谜团直至2001年10月14日去世也未能揭开。海岚·里昂做过特技演员、赛车选手及修车师，在洛杉矶近郊的柏班克(Burbank)担任专业飞机维修师，1934年，他追随一名爱慕已久的女艺人迁居中国上海，成为中国航空公司(CNAC)飞机技师，和当时身处中国的一小群美侨与外侨共同建立起中国航空事业。一年后，在欲归国时，获张学良赏识担任飞机驾驶、机械师与保镖等角色。西安事变后，张学良委托其协助张妻赵一荻母子处理重要家务。1941年，里昂携装载个人文件及万张照片的六大行李箱及张家所托储存私密物件的保险箱返回美国洛杉矶。

　　全场8件拍品成交271.0125万美元，张学良亲笔信以85.45万美元的拔得头筹。单凭外观，这是一个不太起眼的笔记本，却有张学良五个签名。据邦瀚斯介绍，这是张学良在南京所写的8页告别信，主要一页内容如下：“余诚意救国，到现在反成为误国，余平生以信义自许，不期有今日。余最痛心者，为日本小鬼所快意。余不愿见亡国之事，愿自了，而使他事好了，并盼党国诸公良心上加以醒觉。介公方面余已再三陈之矣。想介公聪慧过人，乞再察良言，良为三叩首矣。张学良，廿六年一月六日夜。”

　　邦瀚斯对这件资料估价为4万至6万美元，1万美元起拍，竞价阶梯1万美元。据当时在现场的某媒体记者透露，开始时现场有10多名竞拍者参加，后来价格节节上升，参与的人越来越少。场内竞争者和3名电话委托者经过40多轮的争夺战，最后仅剩2名电话委托者竞拍，最终，一位美国男士代表的电话买家以85.45万美元的价位结束战斗。

　　中共军政领袖彭德怀、毛泽东以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司令员和政治委员名义致张学良亲笔信拍得45.85万美元。

　　张学良珍藏的电报密码本，封面写“汉卿兄惠存 李宗仁敬约”字样。据邦瀚斯介绍，这是西安事变前，桂系军阀首领李宗仁送给张学良的礼物。这件小小电报密码本拍得2.375万美元。

　　据报道，多家中国博物馆与邦瀚斯接洽。目前，陕西省文物总店披露了以36万美元竞购中共领袖毛泽东等人写给张学良的关于作战计划的亲笔信。

　　国内拍卖市场近期也上拍过不少张学良信札，如2011年6月30日，在北京保利拍卖[微博]会上，一封张学良致陈立夫、陈果夫等书信，拍得57.5万元；2012年12月17日，北京传是拍卖会上，张学良致故宫[微博]博物院首任院长易培基信札带封以12.65万元成交。

　　焦点之二：爱因斯坦信札

　　近期令藏界关注的信札拍卖，另一个焦点人物是著名物理学家艾伯特·爱因斯坦。2012年10月18日，爱因斯坦的一封亲笔信在易趣网(ebay)拍出了300.01万美元。这封信正是大名鼎鼎的“上帝之信”， 写于1954年逝世前。在信中，爱因斯坦称自己并不信仰圣经或基督教教义中的上帝。

　　尽管成交价格高，但起拍价就达300万美元，也就是说，匿名竞拍者仅加价100美元便把此信收入囊中。爱因斯坦“不信上帝”信札上次出现在拍卖市场上是2008年5月15日的伦敦布卢姆斯伯里拍卖会(BloomsburyAuctions)，估价6000至8000英镑，成交价17万英镑。之后便被买家保存在温控储藏室中。这名买家此次开价300万美元，并希望能以超估价两至三倍的价格卖出，终未能如愿。值得注意的是，据称著名无神论者理查德·道金斯(Richard Dawkins，著《自私的基因》)曾有兴趣购买此信。

　　据媒体报道，这封私人信件用德语写成，收件人是德国犹太裔哲学家葛金(Eric Gutkind)。爱因斯坦语言犀利：“对我来说，‘上帝’一词不过是人类自身脆弱性的表现和产物，圣经不过是一本可敬但仍然幼稚的原始传说集。没有任何一种解读，不管它多么奥妙，能改变这一点……”由于爱因斯坦说过名言“上帝是不掷骰子的”，因此有人怀疑他后来像牛顿那样笃信上帝。而这封信表明，这样的怀疑并无根据，爱因斯坦的“掷骰子”比喻，仅是比喻而已。此外，爱因斯坦还在信中谈到了部落制度等话题。

　　爱因斯坦的其他信札以前也曾在拍卖市场露面。如致美国总统罗斯福关于原子弹的信件，1987年在纽约苏富比拍出22万美元。

　　澳大利亚悉尼的孟席拍卖行(Menzies)今年3月上拍了一批爱因斯坦信札，但现场竞拍冷清，停留在13万美元而流拍。据悉，这些信札是爱因斯坦于1914年7月写给第一任妻子Mileva Maric的。1996年，这些书信在纽约佳士得上拍。有媒体爆料称，这批爱因斯坦亲书信的委托人一直在寻找买家，期望能卖到100万美元。这显然是受到去年300余万美元成交的“不信上帝”信札的鼓舞。

　　不满科学家“爱因斯坦”在拍场上出风头，法国皇帝“拿破仑”和英国国王“理查三世”也来凑热闹。

　　2012年12月2日，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拿破仑·波拿巴的一批书信在奥赛纳的巴黎南郊枫丹白露拍卖场上拍。一份估价6万至8万欧元的拿破仑手稿以37.5万欧元(约合人民币304.63万元)为巴黎书信手稿博物馆收入囊中。这份300页的文稿来自拿破仑部将贝特朗的后代，创拿破仑手稿拍卖最高价。在这部于英国圣赫勒拿岛流放期间完成的军事著述中，拿破仑回顾了1812年远征俄罗斯，他认为法军只是撤退而非战败。拿破仑1812年10月20日写给其外交部长的密函估价1万至1.5万欧元，巴黎书信手稿博物馆以18.75万欧元(约合人民币152.32万元)竞得。在这封信中，拿破仑以自己名字的头三个字母“Nap”作为签名。当时，拿破仑统领的60万大军遭到库图佐夫统率的俄军顽强抵抗，冬天即将来临，法军被迫从莫斯科撤退。拿破仑在信中说：“我要在22日3时炸毁克里姆林宫。”这一命令导致克里姆林宫的塔楼、城墙被炸毁。

　　一份英国国王查理三世亲笔签名文件2013年4月2日在美国洛杉矶的网络拍卖行内特桑德斯(Nate D Sanders)拍得52417美元。拍卖行称，这份文件是理查三世在即位前以格洛斯特公爵身份签署的，时间约在1473年至1477年，时年20多岁的理查意图借这份文件调解土地纠纷，估价7.5万至12.5万美元。算上这份文件，过去30年拍卖了3份理查三世的亲笔签名文件。

　　焦点之三：国际名人信札秀中国

　　在中国嘉德2013年春拍古籍善本专场中，名人信札手稿成绩不俗。文人类、书札类受到追捧，价格迈上新台阶。明末清初思想家顾炎武手稿《五台山记》3162.5万元成交；备受关注的晚清战略家、理学家和文学家曾国藩手书家训，10万元起拍，经过近20次激烈竞价，230万元成交；曾国藩写给九弟曾国荃的130页家书，356.5万元成交，高出估价四倍有余。另外，鲁迅书《古小说钩沈》手稿，以估价十倍以上的690万元成交。

　　发掘了这块价值洼地的中国大陆拍卖行，在巩固业务的同时，也放眼世界，引进外国名人信札手稿。中国嘉德领风气之先，2013春拍邮品钱币板块中，辟世界名人信札、影像系列专题。这些来到中国的“世界名人”有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拿破仑·波拿马、英国国王维多利亚女王和爱德华七世，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哈里·杜鲁门、德怀特·戴维·艾森豪威尔、罗纳德·里根，联合国前秘书长科菲·阿塔·安南，德国科学家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美国发明家托马斯·爱迪生，法国雕塑家奥古斯特·罗丹、德国作曲家理查德·施特劳斯，爱尔兰文学家萧伯纳，清代海关总税务司赫德，英国影星奥黛丽·赫本和费雯·丽，美国动画大师华特·迪斯尼，英国将领伯纳德·劳·蒙哥马利、美国将领道格拉斯·麦克阿瑟等。

　　上述诸人的评价不乏歧议，不可否认的是，他们都丰富了所处时代，属人类的共同财富。而外国名人信札手稿纳入中国收藏者和拍卖行的视野，在某种程度上，体现的是中国人的文化自信和全球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