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berto Mugrabi坐在克莱里奇酒店(Claridge’s Hotel)的大厅里,然后他的电话铃骤然响起——这是拉里·高古轩给他打来的。那是在2009年的6月,他们都在伦敦,参加了一个星期的各场拍卖会。拉里·高古轩与Alberto Mugrabi属于艺术界里最富有、最有权力的人物,虽然他们各自起着不同的作用。拉里·高古轩主要是一位画廊主,他为几十位艺术家举办展览,并且负责打造他们的艺术事业——至于他代理的那些已故艺术家,他则负责展示其在艺术界里的地位。Alberto Mugrabi和自己的父亲与兄弟一道,发挥着私人艺术经销商的作用,在相对默默无闻的情况下和其他收藏家做生意。拉里·高古轩与Mugrabi家族收藏过许多相同艺术家的作品,有时还会共同购买作品——这样做并不是为了减半他们各自的费用,而是为了确保他们致力于相同的投资。
这就是文章开头拉里·高古轩给Alberto Mugrabi打电话的原因。在当时的两个小时后,苏富比的当代艺术夜场拍卖就要在其位于Mayfair的总部开始了。拍品中有三件安迪·沃霍尔的画作,它们——按照目录册的说法——由“一位重要的欧洲藏家”提供,受到了拉里·高古轩与Alberto Mugrabi的密切关注。它们的所有者是Josef Froehlich,一位来自斯图加特的富有的汽车零部件工程师;Josef Froehlich从80年代早期就开始煞费苦心地为格哈德·里希特(Gerhard Richter)、乔治·巴塞利兹(Georg Baselitz)、弗兰克·斯特拉(Frank Stella)以及安迪·沃霍尔等德国和美国艺术家打造强大的档案馆了。不过,Alberto Mugrabi告诉拉里·高古轩说刚有一位苏富比的高管通知他说这三件作品中至少有两件是不会售出的——这意味着Alberto Mugrabi和拉里·高古轩可能需要亲自买下它们。
从本质上来说,拉里·高古轩为安迪·沃霍尔中后期的作品打造出了一个死后的市场,他将它们界定到子范畴内,极大地提升了它们的价值。这大概就是他带有预兆性的成就,为之后他所做的一切铺设了道路。不过就他代理的其他艺术家来说,市场仍然还需要仔细地照看。
既然拉里·高古轩与Mugrabi家族坚持要为他们所拥有的安迪·沃霍尔的其它作品保值,那么他们就不希望看到有“便宜货”出现。Mugrabi家族拥有超过800件安迪·沃霍尔的作品(此外,还分别拥有100多件达明安·赫斯特与让-米歇尔·巴斯奎特的作品,以及许多件杰夫·昆斯和理查德·普林斯的作品)。他们不希望看到有作品被拍卖行“买进”——当竞价没有达到拍卖行私下为一件作品设定的最低价格时,作品就会被归还给卖家。如果这种情况发生了——Richard Polsky表示(Richard Polsky是加州的一位私人经销商,是《I Bought Andy Warhol and I Sold Andy Warhol—Too Soon》的作者)——人们就会将其解读为“三件安迪·沃霍尔的作品昨晚流拍了”,而它将引发某种惊慌:“也许安迪·沃霍尔的作品价格开始缓慢下降了,也许很快将出现抛售。”这会给Mugrabi家族或是拉里·高古轩的收藏带来的难以估量的影响,也许还会产生连锁反应。《The Economist》的撰稿人Sarah Thornton就把安迪·沃霍尔的市场描述为整个当代艺术市场的带头者。由于安迪·沃霍尔作品的价格是在拍卖会上被设定的,所以拉里·高古轩才会设法尽可能密切地掌控那里将会发生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