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艺术家们成功之路在何方

徐唯辛 陈默 沈敬东

　　近日，著名批评家陈默[微博]的一条微博，引得国内艺术界无数关注的目光。该微博中，陈默称，“坚决不认同年轻艺术家北漂”，而此前，“北漂”一直被众多“艺术青年”认为是一条通往成功的“捷径”。年轻艺术家们究竟要不要“北漂”？他们的成功之路又在何方？

　　【赞成派】

　　北京的舞台大

　　“北漂”能见到更大的世面

　　3月初，北京琉璃厂荣宝拍卖[微博]行门前，一位蓄着满脸络腮胡的男子背对路人，在一个三轮车上写毛笔字。旁边竖了一块牌子，上面写道：每条100元。

　　男子名叫刘洪欣(化名)，今年32岁，十年前从家乡安徽去了北京，先后在圆明园、方庄等画家相对集中的地方呆过七八年，如今在北京市郊的宋庄画家村“漂”着。作为一名正规美术学院油画系的毕业生，刘洪欣本科毕业的第二年就去了北京，原因是他觉得对于搞艺术的人来说，北京的舞台更大，机会更多。

　　刘洪欣承认，这些年自己在北京“一直都在混，而且混得很不好。”据他说，从全国各地“漂”在北京的画家至少有1万多人，“基本上没听到谁‘混’出来了。”更要命的是，因为收入不稳定，有很多“漂”在北京的艺术家，甚至连日常基本生活都难以保障，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还染上了酗酒、吸毒等恶习。更多的艺术家则终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觉得自己的作品“件件都是惊世之作，哪怕明天饿死了也不会贱卖！”

　　尽管这样，刘洪欣说自己也不后悔去“北漂”，理由是“这些年我在北京见的世面，是我在家乡一辈子都不可能达到的。”最近这四五年，他一般每隔两个月就到琉璃厂来卖一次字，“每次能拿到2000块钱左右，勉强能维持在宋庄的生活。”而他画了近十年的山水画，如今一张200块钱都没人买。刘洪欣不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坚持说是因为“北漂的艺术精英太多，导致我这样的人不太容易冒尖。”

　　【反对派】

　　是金子哪里都发光

　　“北漂”是在浪费生命

　　现居成都的批评家、策展人陈默，坚决不认同年轻艺术家北漂，并且非常反对将过去艺术家的成功归咎于北漂。他举例说，国内一些著名的艺术家，如张晓刚[微博]、方力钧、叶永青等，也不是靠北漂成功的。他认为，尽管北京的艺术行业相对国内其他城市来讲，资源比较丰富，看似机会充足，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顺利地把握其中机会的。更何况，北京的机会多、参与竞争的人也更多。比如，成都有1个机会，有10个艺术家在竞争；北京有100个机会，但有10万个艺术家正虎视眈眈，你说哪个成功的可能性大？因此，陈默坚持认为，北漂“所谓的机会被歪曲放大了，其实没有那么多机会。”

　　江苏省美术家协会会员、青年画家熊岱平也认为，只要有实力，艺术家无论在哪里都有成功的机会。“盲目地把‘北漂’当成是一条成功的捷径，是非常不理智、不科学的。有句老话，叫作是金子哪里都闪光，艺术之路同样如此。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去不去北京都能成功。”熊岱平说。

　　【当事者】

　　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

　　考虑清楚你再去

　　近十年来，著名当代艺术家沈敬东创造的一系列“沈敬东式的图像”，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保持了稳定而持久的耐力。而沈敬东本人，也是一位“北漂”。

　　1991年毕业于南京艺术学院美术系版画专业的沈敬东，曾经在南京工作生活了多年，后为了心爱的艺术而去北京发展。几年后，他通过“以玩偶的形象来诉求革命记忆”的艺术手法，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如今，已在油画、版画、雕塑等方面游刃有余的沈敬东，给出了一个“过来人”的建议：不要盲目北漂，考虑清楚再行动。

　　沈敬东告诉记者，目前国内不少从事艺术的人，对过往的一些媒体报道有一些误读，以为只要去“北漂”，就离成功不远了，这是非常错误的。“我觉得，当下的艺术中青年们在‘北漂’之前，应该想清楚这样一个问题——你拿什么去‘北漂’？

　　如果你有足够的艺术磨练和积累，也有维持基本生活的经济支撑，为了见到更大的艺术世界，那你可以去‘北漂’，那样真的可以加速你的成功。否则的话，你就不能去‘北漂’，那会害了你的！尤其是那些刚刚走出校门的年青学子，切不可盲目‘北漂’。北京机会再多，馅饼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掉你头上。还是在自己的家乡踏踏实实地磨练一下自己，未来才有可能在艺术之路上走得更远。”

　　【理性分析】

　　地点不重要

　　适合的才是最好的

　　著名艺术家、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院长徐唯辛对此的观点是：不妨采取“迂回战术”，也许会相当“有效”。

　　徐唯辛说，北京虽然机会多，但年轻艺术家如果没有做好准备，真正的“大机会”自然与你无缘。在北京高昂的生活成本压力之下，一些年青艺术家为了糊口而疲于奔命地去做与艺术无关的工作，长此以往年华就被耽误了。

　　徐唯辛建议年轻艺术家，不如先到二三线城市呆十年左右，在从容生活、多读好书、蛰伏多年之后再去北京，甚至不用来北京，天地很可能就不一样了。“我自己也是四十岁以后才到北京的，此前我在新疆、广州呆过很多年，出了不少作品，也经历了许多磨难。如果我年轻时就进京，发展结果很难预料。”

　　江苏省文联的一位负责人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适合的才是最好的，这句话同样适用于艺术圈子。“南京的文化氛围一直很好，也出过很多文化名人，他们没有去‘北漂’，一样取得了很大的艺术成就。所以，选择一个适合自己的城市，从事自己最擅长的工作，这才是最关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