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运大脚印火药画背后的故事

　　2008年8月8日第29届北京奥运会当晚，大脚印“走过”北京天安门广场上空。图为摄影师Hiro Ihara所摄《历史足迹：为2008年北京奥运开幕式作的焰火计划》。蔡国强工作室供图 通过火药爆破，蔡国强将“奥运大脚印”制成了一副火药画。图/CFP

　　天空也可以是公共艺术入侵的场域，“奥运大脚印”就是于2008年8月8日晚在天空之上诞生的。它由29个“大脚印”组成，每个长达150米，于第29届北京奥运会开幕式当晚，绽放在从永定门经天安门再至故宫最后至鸟巢这一长达15公里的中轴线上，全名称为焰火“历史足迹：大脚印”。

　　大脚印的创作者蔡国强，将其充满独特观念的火药艺术带入公众视线。爆破发生时，烟雾和火焰幻成的图景在瞬间绽放后又瞬间消逝，然而蔡国强展现的火药美学或能在艺术史上留下永远的记载。尤其是在国家庆典中孕育出的公共艺术，“奥运大脚印”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经典。

　　奥运大脚印有前身

　　2005年蔡国强在纽约组建了艺术家创意团队，并参加了第29届奥运会开闭幕式创意方案的竞标。在该方案中，蔡国强团队提出“焰火大脚印在中轴线的空中从永定门经天安门向鸟巢一路走来”这一创意，得到了奥组委的高度赞赏。

　　此时的蔡国强是旅居海外的知名当代艺术家，以火药绘画、爆破艺术等闻名。2001年上海APEC(亚太经合组织)会议庆典上，蔡国强曾进行过一场景观焰火表演的公共艺术。这一次，以北京中轴线的上空为舞台再度酝酿爆破计划，既是奥运庆典仪式的一部分，也是艺术家自己的一件公共艺术作品。

　　早在1990年，《为外星人作的计划第六号》中，便是“奥运大脚印”的雏形。当时蔡国强在一道两公里长的直线区域内地面上，设置了200个大脚印，点燃后它们在20秒钟内依次爆炸，跨越法德边境。“奥运时的大脚印，我在上世纪90年代初，就想把它做出来。在中轴线上的脚印，既与奥运主题合拍，又与我的艺术理念和外星人计划都吻合的创意，其实是找到了双赢。”

　　大型仪式要变成公共艺术是很难的一件事情。而“奥运会开幕式”这个特殊的场合，则对蔡国强又提出了更苛刻的要求：既要有人文理念，又要有独创性，更有政治考量，“一个艺术家和公众、国家一起做艺术，难免会有‘危险’。”蔡国强说，这种危险不是说炸伤之类，而是可能毫无艺术，“完全成为盛典的工具，失去艺术价值。”

　　安保限制脚印数量

　　2008年8月8日，第29届奥运会开幕式焰火表演中，当北京中轴路，从永定门到故宫，再到鸟巢上空一路呈现“正在迈步走”的焰火，原本封闭的开幕式成为一个全体市民都可以欣赏到的公共艺术作品。细心的观众可以发现，当晚在中轴线上一共出现了29个大脚印。

　　关于脚印的数量，老蔡回忆，最初设想的应该是200多个。“因为参加奥运会的国家是200多个”，但是会造成安保上的难题。因为在公共街道上和众多文物单位内，摆放使用这么多大炮，会有安全隐患，人口多、文物多是中轴线的特色，另外还有加油站和医院，综合考虑下，将脚印数量削减到29个，“这样就能保证安保的控制性。技术方面我们也进行了改进，我们把脚印增大到长度150米。脚印变得更大，发射点就少了。”

　　29个，每一个150米长，在中轴线长15公里领地里一路燃放。蔡国强说，这是从北京古老的中轴线上延伸出来，民族历史的脚印，既包含着中国百年奥运梦想，又呈现了第29届奥运会的历程。更象征世界向中国走来，中国走向世界。

　　焰火炮穿“雨衣”防雨

　　“中轴线大脚印”对公共环境的要求非常苛刻，雾天、雨天都是“艺术杀手”。但由于第29届奥运会开幕式的时间——2008年8月8日是铁定的，为此蔡国强一行人做好了对抗恶劣天气的技术准备，如焰火炮上都有锡纸防雨，炮打上去，就能炸开了，一点不影响形象。与此同时，电器设备是密封的，用于防雨。

　　身在北京城的民众见证了当晚天空中“一步一个脚印”的奇观，但是更多的观众只能通过电视转播欣赏到。在蔡国强看来，这不会有损“奥运大脚印”作为一件公共艺术的身份。毕竟群众的眼睛和摄影师的镜头，都证实了脚印曾经真实存在过。

　　而对于蔡国强自己来说，这是借助国家力量和世界性庆典的机会完成了自己长期想实现的一件公共艺术，“而且作为艺术家，我希望看到自己民族在奥运会开幕式上有创造力。在全球习惯认为中国制造全是廉价商品的印象里，告诉世界，中国人也有创意，也有很多招，也能浪漫和好玩”。

　　【幕后】 火药画价格不菲

　　2008年8月12日，“奥运大脚印”被制成一幅长33米、宽4米的火药画(左图)。事先，蔡国强非常仔细地做了草图，他画上北京中轴线上每一条道路，每一座城楼，一笔一画都不敢随意。接着上火药、压油纸、压硬纸板等，最后才是爆破环节。在蔡国强的理解中，北京奥运开幕那一夜是具有梦幻气质的，为了让画卷呈现出同样的“梦幻感”，蔡国强特意多撒了产生烟雾的火药。

　　这些火药画价格不菲。蔡国强2001年所作的大型焰火作品《APEC景观焰火表演十四幅草图》，在2007年香港佳士得秋拍上，以7424.7万港币成交，创下当时中国当代艺术的世界拍卖纪录。

　　记者 李健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