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达达：曾梵志辉煌难续

　　孔达达

　　香港苏富比和佳士得秋拍中曾梵志1.8亿元《最后的晚餐》及1.13亿元《协和医院之三》三联画的成功拍出，似乎并未带动其作品整体价格上扬。在随后的拍卖中，曾梵志作品表现平平，其中超过2/3拍品因缺乏市场热度只经过几轮竞价，便以低于最高估价的价格成交。时至今日，2013秋拍上拍的27件曾梵志油画作品中，有5件流拍，流拍率高达19%。资本运作下产生的亿元成交似乎失去了以往影响市场的超凡能力，中国藏家并未如预期那样积极跟进，从而引发曾梵志作品内地拍卖的小高潮。

　　这种现象的产生一方面是由于市场中并未再次出现艺术家的重量级大尺幅作品，另一方面也因为内地藏家似乎对曾梵志是否能成为中国当代艺术市场的硬通货还存在疑问，热潮过去，曾梵志作品的价格是否会如曾经红极一时的“四大金刚”一样，渐渐趋于平淡？

　　被西方藏家追捧的一批艺术家大多生于上世纪50年代末至60年代初，他们擅长表达社会变革期的那种动荡不安、缺乏身份认同感的冷漠以及混乱的价值观而引发的迷茫和荒诞。画面夸张而具有表现力，虽然会因为个性鲜明而得到西方藏家的推崇，但对于推崇中国传统文化的内地藏家来说，经常会在这样的作品前不知所措，缺乏共鸣，很难引发大众的文化认同感。

　　曾梵志最初的成名很大程度上归功于其市场初期的代理商香格纳画廊。上世纪90年代，中国市场缺乏像劳伦斯那样的可与西方收藏家或机构直接对话的人物，香格纳画廊所代理的艺术家因此具有了比其他艺术家更多的进入西方收藏圈的机会。后来签约纽约的老牌画廊阿奎维拉和擅长资本运作的高古轩，决定了曾梵志的收藏群体主要集中在西方市场。

　　那么主要由西方收藏群体推崇的这些中国当代艺术家是否能持续地保持市场活力，并最终被中国主流收藏群体认可呢？2009年至2013年全球拍场上拍的199幅曾梵志油画作品中，仅有64幅出现于内地拍场。而成交价排名前30的作品中仅5幅诞生于内地，其余25幅均在香港诞生。可见至少从目前来看，比起齐白石、徐悲鸿、李可染这样的国画大师，当代艺术家曾梵志远未成为中国收藏市场的主流，离所谓的中国艺术市场的硬通货差距还很远。

　　尽管曾梵志曾经费尽心思说服自己作品的藏家共同出资在巴黎的美术馆购买展览，以弥补缺乏重量级展览经验的弱项，但毕竟离中国本土较远，并未在内地产生深远影响。而曾梵志的巴黎大展也因蒙上了资本运作的阴影而受到西方艺术圈质疑。

　　作为中国当代艺术拍卖风向标的苏富比，在12月1日具有跨时代意义的北京拍卖现场试图展示一种全新的景象。一批在拍场涉世不久的年轻当代艺术家作品被推上前台，最出乎意料的成交纪录当属80后艺术家陈飞的《熊熊的野心》，以高于最高估价10倍以上的价格最终以460万元成交。而当代艺术市场的老面孔大多表现平平，赵无极作为被中西收藏界所普遍认可的艺术家，其作品再次以高价成交，并未出乎意料。

　　苏富比和佳士得进入内地市场，因为政策的局限性，不得不把拍卖中心放在中国当代艺术之上。而在遥远的大洋彼岸，一系列有西方背景的中国文化专家所主持的中国当代水墨大展隆重登场。一批当代艺术家应运而生，从中国当代水墨到以大气宁静的画面而主导的油画作品，似乎更加能博得中国收藏家的认同和追捧。反映变革时期彷徨、混沌、阴暗、嘲讽现实的作品被新一批藏家抛弃，也因其价格与价值的巨大偏离而不再被市场认可。新一代艺术家的作品更趋成熟和自信，将开启新一轮的市场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