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栋栋：水墨走出国门了吗

　　王栋栋

　　12月11日，美国大都会博物馆举办了一场名为“水墨艺术：当代中国的过去作为现在”(Ink Art: Past as Present in Contemporary China)的展览，一些人很早就开始期待，特别是一些崇拜传统文化的中国人，觉得终于看到希望了，民族文化开始在国际上传播了。殊不知，老外可不是爱你什么伟大的传统文化，只不过中国是个话题而已，一些人还真以为人家欣赏你，做梦吧，大家看看这次的展览，那是水墨吗？那明显是反水墨！说明外国人并不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欣赏者，水墨真能走出国门吧？当然不可能，那只是我们自己的一个梦，与其他国家无关。

　　因为我们是泱泱大国，我们一直要赶着复兴，据有关部门说我们的文化复兴指数已经达到70%左右了，大家不再弄点话题出来，这指数能上升吗？那么多的美协会员和儒教的信徒及装饰画从业者不吃饭吗？看来水墨必须要火，否则政治上是不正确的。但千万别以为外国人能跟我们一样是这种东西的信奉者。不会看问题的人会觉得只要西方主流美术馆出现了关于中国的展览就会自豪，至少这次展览中出现了“Ink Art”这个主语。不知大家注意到没有，在参展作品的旁边就陈列这早年西方列强在中国搜刮的古代石窟壁画，难道这也是我们的自豪！会看问题的人会更加细心，外国策展人给展览取的标题是“Ink Art: Past as Present in Contemporary China”，这也可以理解为是在讽刺我们再也拿不出什么新东西了，至少展览中的作品将其放在西方艺术史上没有任何方法论上的突破，同时又不是大家共识中的水墨。那么，如果没有新东西了还有什么开展的理由呢？很明显，因为有现实需求嘛。

　　大家再仔细观察，这次展览中的大部分作品在谁手里。毫无疑问，展览之后，相关作品价格会涨起来的。外国人赚了中国人的钱，但人家不会感谢中国人，反而继续看不起中国人，因为中国人贱！

　　我只想说，士大夫文化不可能是当代中国的救命稻草。它有悠闲和谐的一面也有野蛮的一面。现代社会虽然糟糕，但绝不只是现代价值观造成的，早在古代已经给我们埋下了伏笔。如果我们真的无法判断社会的好坏，那可以不去判断，但我们应该知道自己过得好还是不好，这一点足以成为艺术创作的开始。

　　但是我们恰恰不从最现实的地方开始，而去意象出一个虚景，并把这当作中国的未来。这也是我们中国文化长期停滞不前的原因，而我们还至死不承认。正因为这一点，在世界资本主义发展完善的今天，必然被外国人的创造意识和商业意识利用。人家不会和你玩虚的，要是没有钱赚，什么艾未未、F4 、8G都不重要，甚至人家从来并不关注中国的艺术，因为中国的艺术两千年后仍然是水墨，还需要关注吗？那么就只有欣赏着中国人不停地内扛，至少会逼迫着一些人爆发出一些有真实感受的东西，这时候出现了“脏乱差”的当代艺术，即使没有艺术但有“中国性”啊，所以，我们的艺术目前还谈不上影响世界，我们的智商还没有达到这么高。我们目前的首要任务是不要太装逼。越装逼越没有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