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收藏讯 2014年3月6日,天线空间推出青年艺术家梁曼琪个人项目:能(néng)的过程。
梁曼琪的绘画经历了用叙事方式表达情感向以抽象形式对话情感的变化过程;2012年结束了在柏林艺大的学习之后,梁曼琪展开了对空间装置的兴趣——具体而言是将画面空间向现实展示空间扩展、以及创造富有某种理念的空间的兴趣。
“能(néng)的过程”是梁曼琪对其2013年创作的一次总结。“能”被我们直译为Energy,但艺术家更倾心于“能量”的更深或者更心灵的意蕴,由此提出“能(néng)”,让我们从中文发音回溯中文语境中“能”的过程。直线是梁曼琪作品中的重要元素,相较于自然界中曲线的天然存在,绝对的直线则是人造之物,而曼琪却为这些理性的表象赋予了其个人的情感。艺术家自述:“‘能’处于运动与变化之中,它并不能被刻意建立起来。痛苦、逃离、挣扎、反抗,这种感觉就像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分裂着、拉扯着;它时而明确强烈,时而模糊不清,时而重叠混乱,时而井然有序。”展览将展出一系列布面油画、纸本作品,以及一部特别制作的视频,并包括一件艺术家在画廊驻留特别实施完成的一件空间绘画。
梁曼琪,1986年出生于广东珠海。2009年,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公共艺术学院美术教育系;2012年,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中德艺术研究生院(CDK)绘画系,获取柏林艺术大学美术硕士学位。现工作生活于杭州。
展览信息:
梁曼琪:能(néng)的过程
开幕式 Opening:2014年3月6日(周四),17:00—19:00
展期 Duration: 2014年3月6日—4月7日
天线空间
上海市莫干山路50号17号楼202
Tel:+86 021 62560182
关于“能(néng)的过程”的谈话
时间:2014年2月17日,下午
地点:杭州
访谈者:梁曼琪、黄乐
录音整理:刘清
黄乐:曼琪你刚从美院毕业,据我们所知你的生活和工作仍和美院有交集,能为我们简单介绍你目前的创作状态吗?
梁曼琪:毕业之后,我常回学校为中德学院做一些翻译和助教的工作。尽管这样再学习的经历令我很有收获,但去年以来,我逐渐开始考虑我的职业状态,开始更多地考虑我的创作。真正面临工作方式,我发现我既可以较快地完成一批作品,当然它们看上去将都是好看但相似的;然而我更感兴趣的是,令每张画具有不同的研究方向。例如,同样应用平涂的方式,却能形成一种感官上的错觉,包括颜色的变化,包括细微的边的处理等等。目前我的状态大抵如此,仔细地经营每张作品的方向,我所做的一个深入研究的过程。
黄:尽管单件独立,但你目前的作品通常也由两、三件构成为系列,譬如我们现在在工作室能大致看到四个系列的作品,内容上包括运动的分散、聚合;媒介上从布面油画到纸上碳铅,甚至你也自己动手做了一些有切面形体的石膏雕塑等。这几个系列作品是顺承发生的吗,有创作的先后顺序吗?
梁:有。像关于运动的变化是我最早的,从2012年冬天到2013年春天,你看到的这些趋近碎片状的这三张;到2013年冬天我对于“运动”的描述,可能更强调“对外”的感觉,就有了这三张更稳定的作品发展的变体。现在说起来,我认为我的创作的展开与我对“能”的认识可能是一致的。一开始我关注“能”的变化,它是一种能量,不仅仅是扩散,能量、运动、扩散、变化可以视作“能”的本源。后来我慢慢发现,这种扩散最终会回归形成凝聚点,就像人的性格一样,有外扩的一面,也有回归聚拢的一面。如果将目前的作品摆在一起观看,我希望它们的关系自然显见:它们在移动变化,最终会回复原初;是一个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过程。“能量”对我来说是持续变化和运动的过程,并不是永恒不变的东西。每次聚合的时候,对我来说是一个重新认识自己,有一种升华的“聚”。在我看来,这两年画的作品都是一个“能”的概念,是一个运动、扩散然后又回归聚拢的过程。
黄:因为上次和你电话时我们聊到了“能”可能有东西方差异,你更倾向于“能”是来自东方的,并且你认为西方概念中的“能”或许是言说不了你的“能(néng)的过程”。对于以动手绘画为工作方式的艺术家,我们想,创作一开始,概念并不一定十分明晰,可能开始是在一个无意识的情况下遭遇了,找到了你再去溯源,然后再是输出与归纳,请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到“能”,或是遇到“能”的概念?
梁:从去年的后半年开始,我读到了印度哲学大师克里希那穆提的书,像《与生活相遇》和很多散文,让我觉得内心很平静。他里面提到的很多并不是佛教或印度教的思想,更多的是已经经过他个人的提炼跟领悟,用自己的表达方式去阐述。还有黑塞的《悉达多》,也包括杉本博斯的摄影作品,都带给我很多对东方哲学的思考。反思自己的绘画,我本来对平面的东西很感兴趣,研究生的毕业论文课题是《抽象绘画的空间表情》,当时我试图用平面的方式反观西方艺术史中的抽象艺术,从康定斯基开始的线索是怎么样一步一步发展过来的。但知识的积累并没有直接促成我形成自己的创作,了解了美术史中的形式语言、构成与色彩,并没有辅助我来协调色彩处理与精神传递的绘画创作,反而令我很关注当下手中的绘画实践。譬如我在画这件黑格子和黄绿格子交错的作品时,虽然都是黑格子,但是每个黑格子我是用平面层叠的手法尝试做出一种空间,在抽象中建立空间,并不是从二维平面上通过透视结构形成一个精准的三维空间,而是一种能吸纳人的无限大的空间。这比在一个平面上画一个很写实的石膏的光影空间更强大。笔触的厚薄、颜色的冷暖和晕染都是我认为的空间,这是我认为的东方审美中的心理空间,这或许更契合我最初遇到的“能”。
黄:上次我们聊到,翻译时Energy这个词是不足够表达你的“能”的概念,于是我们有了一个带音标的néng来补充,是为了提示我们“能”的中文语境吗?
梁:是的。我还是希望找到物理学的能量以外更感性的东西,东西方的“能”肯定是有区别的,万事万物都是在变化运动之中,从回归到聚合不停转变的过程可能是Energy不可言说,而在东方的“能”的意蕴中是可以被包含的。
黄:未知博物馆在2年前曾经做过一个系列展览,其中包括一个很好玩的话题:消失。我们发现“消失”是一个庸常的概念,甚至认为“消失”这个现象肯定存在;但是从物理角度来看,消失这个现象几乎不存在,没有物质会消失,它们只是耗散或转移了。
梁:没错,我也是赞同这个观点,没有物质会彻底消失掉。理论物理出现之后,东西方很多理念似乎开始相通,这些来阐述“‘能’的过程”似乎切合。
黄:是啊,物质不会消失,那么意识呢?意识是如何发生的、会不会消失?一个人的存在和一个绘画作品的存在,一个人的言论和一个作品背后的言说某种情况下可以建立一些共通的关系,比如一件画作,它本来是一堆物理材料,之后成为具有精神内核载体,就像你常为你的作品赋予的情绪情感和个性。
梁:卢梭年老时每天会写作一些散文类的文字,其中有一句话令我印象深刻:有一种力量是无需瞻前顾后你就能找到它内心所有的寄托点,这个点是凝固在你的心里的时候,时间对它已经不起作用。我认为“能”的理念,可能是卢梭称之为“幸福”的东西;幸福只是短暂的点,是不会永恒持久的,是人的一种短暂的心理感受。这一刻我感受到很幸福,心灵能找到所有寄托的精神力量,无需去瞻前顾后,也不起作用;那一刻停顿里,人大彻大悟感受到的幸福是不代表永恒的,它会慢慢变化扩散,最终又会回归到最初;然后我们又继续感知到,但是他又会扩散。这个就很像我说的过程,发展到最后文化的、情感的已经没有很大的差异,都在慢慢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