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中国的威尼斯展览

魏青吉 占领派拉蒙山2 苏新平 灰色9号 陈宇飞 春运 任思鸿 美女马·毕加索 “未曾呈现的声音”在威尼斯展出现场

　　羊城晚报记者 朱绍杰

　　3月18日，饱受争议的第55届威尼斯双年展平行展“未曾呈现的声音”回到中国，在广东美术馆重新布置，并向公众展出。“未曾呈现的声音”是去年登陆国际艺术盛会威尼斯双年展的艺术家平行展项目之一。

　　作为中国艺术家参与人数最多的一届，去年6月开幕的第55届威尼斯国际艺术双年展一度引发热议。除了中国馆外，近20个平行展项目扎堆水城，约占总数的三分之一。一时间，聚集在威尼斯的中国艺术工作者超过2000人，有媒体以“中国人占领威尼斯”描述当时的景况。

　　除广东美术馆外，这些中国展览纷纷以不同形式回到中国展出。3月3日至3月29日，“心·跳”北京——第55届威尼斯双年展平行展在中华世纪坛当代艺术馆展出，而3月15日，威尼斯双年展中国国家馆项目也亮相温州的昊美术馆。

　　众声喧哗的平行展

　　威尼斯双年展有百余年历史，是当代艺术界的盛会，但与中国艺术结缘并不久远。上世纪80年代，中国受邀参展，送去了剪纸和刺绣，与当代艺术格格不入，随后中断了近十年联系。直到1993年，由意大利外交官牵线，16名中国艺术家才再次受邀参加主题展“东方之路”，参与的艺术家包括后来为人熟悉的王广义、方力钧、张培力等。

　　20多年后，对国际舞台轻车熟路的中国艺术家们已经不再像当年生涩。2013年5月，超过300位中国艺术家登陆威尼斯，中国平行展数量近20个，约占总数的三分之一。“未曾呈现的声音”就是其中最为人议论的一个。

　　由广东美术馆主办的“未曾呈现的声音”耗资二千多万，是去年登陆水城的中国人展览中规模最大，引发争议最多的项目。当时，占地5000多平米的展厅堆满了156位中国艺术家的作品，数不尽的作品挤在一起，左手油画，右手雕塑，众声喧哗，堪称“巨展”。

　　去年曾在威尼斯双年展中国馆展出的艺术项目“变位”，由中央美术馆学院的王春辰担任策展人。参展艺术家包括行为艺术家何云昌，以影像见长的缪晓春、王庆松、张小涛，以非艺术家的身份参展的胡曜麟和名不见经传的画家童红生，以及其作品存在争议的舒勇。

　　“变位”展出的地点是温州的昊美术馆。它的主人郑好是一位温州地产商人。近年来，他活跃于艺术圈，以收藏和赞助当代艺术开始受到关注。“昊美术馆是展览的赞助商之一，赞助了开幕当晚的晚宴费用，二十来万，回来办巡展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王春辰在此前接受媒体采访时解释道。

　　在北京中华世纪坛当代艺术馆展出的“心·跳”平行展，展出作品来自陈丹青、方振宁、刘小东、谭平、喻红、于建嵘、张新军、赵淑红等人。据称，尽管是威尼斯项目的回国展，但也会局部呈现新面貌。参加过威尼斯双年展的作品与新作品的比例是7：3。

　　其中，画家喻红特意为威尼斯双年展创作的《一道风景》。她用48张色彩绚烂的人物头像构成一组作品，在威尼斯展出时，这些头像被放置在大玻璃窗上，与窗外的风景融为一体。

　　“作品中的人物形象都是黄皮肤的中国人，因为中国从1993年开始参加威尼斯双年展之后，参展规模越来越大，尤其是去年，这让我很触动，我觉得这也是中国艺术家和观众为威尼斯带来的一道风景。”喻红这样诠释创作的初衷。

　　中国式艺术生态

　　“中国当代艺术是在全球化语境中发生的，而以往在国际交流中的形象不免零散、片面，且相当符号化，就那么几个人、几个作品、几个符号。我觉得，这些东西不足以呈现中国当代艺术在剧烈变化的历史时期所呈现出来的真实面貌。”策展人王林在接受羊城晚报记者采访时这样阐发自己的展览理念。    

　　不少在水城现场观展的艺术界业内人士，却不买这位知名美术批评家的账。在威尼斯，“未曾呈现的声音”被批评为布局糟糕，作品与作品之间，缺乏视觉和空间上的联系，显得逻辑混乱。从选择艺术家，选择作品，到安排作品实现和布置，策展人不知所云。以至于难以从策展概念，策展研究层面来谈论这些展览。

　　对此，王林辩称自己是有意为之。他故意在威尼斯现场将展览“还原”出中国式艺术生态。在王林看来，中国当代艺术受到他者选择、市场操作、官方呈现三者因素的局限。

　　“西方策展人在关注中国当代艺术时，往往集中在人权方面，自有其意义，但也造成不小局限性。海外资本对中国当代艺术的操作也是这样，利益追求起了很大作用。官方渠道的意识形态限制更是不言而喻。”王林说。

　　有论者认为，类似的批评延伸到中国国家馆，认为官方意识形态绑架了中国当代艺术的国际形象，中国当代艺术的真实面貌就迷失在西方语境和中国官话两者之间。

　　当展览回到中国，景况显得耐人寻味。在今天的广州展厅里，作品得以重新布置，大大简化，安静有序。记者在现场看到，原有展览的九个部分得以保留，但每个部分仅有2至3位参展艺术家作品。在美术馆里，同期展出的还是一位主流画家个人画展，以及来自北京画院的近现代美术大家画作藏品，它们分别位于一、二层，而作为呈现中国当代艺术的“未曾呈现的声音”，被置于美术馆的最为次要的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