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震的名声经济学

《Art Bank》编辑 高萌萌 徐震 《永生》 没顶公司出品 3.5×13×1.5m 2013 年 没顶公司 《意识形状博物馆》 文献，装置，行为 2012 年

　　文 高萌萌

　　本文发表在《艺术银行》杂志第45期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在2014 年新年伊始推出了田霏宇和蔡秉桥联合策划的展览“徐震：没顶公司出品”，线性地梳理了徐震从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的创作路线：从早期的个人创作到2009 年成立“没顶公司”之后的集体创作，一直延展到2013 年“没顶公司”出品“徐震”品牌之后的新作品，在整体上呈现了一个中期总结性的展览面貌。

　　展厅的布置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时间轴，大厅中2013 年的新作《永生》拉开了展览的序幕，以粗暴的方式诠释“中西合璧”的惯有概念，其中8 米高的萨摩色雷斯胜利女神与天龙山石窟唐代菩萨立像在颈部对接，垂直坚挺，撑起等边三角形陈列形式的中心，旁边侧列以同样方式对接的希腊雕塑与东方宗教神像，共同构成传统艺术史中开篇不可回避的“希腊神庙三角楣”的形式。《永生》的语言是文本的，其张力和情绪却是戏谑的。这种戏谑的逻辑从徐震早期的影响作品《喊》一直延伸到“没顶公司”正式出品“徐震”品牌之时。徐震作品的每一次出现都不是缄默无声的，相反，可以说是每一次都是一场声势浩大的“Show off”。

　　2005 年徐震在上海的艺术生涯走向对腹黑的演绎和虚假编造的迷恋，《8848-1.86》可以说是徐震最著名的一个“噱头”，声称自己在2005 年8 月与三位朋友在珠峰上锯下1.86 米的峰顶，这个峰顶和照片、影像记录共同被放置在展厅中展示，严肃地呈现了这个传奇故事。徐震深谙自己作品作为“观念”的交换价值，换句话说，这种戏谑创作的噱头作为一种文化资本在展示的过程中完成了象征交换的最大价值，这种价值在充斥着“似是而非”的中国当代艺术语境之中，直白地转换为徐震的“大受欢迎”和“广受争议”的名声，为“徐震品牌”的概念奠定了基础，将徐震自成体系的观念置入了的几近商业模式的“艺术生产”链条之中。

　　“没顶公司”自创立之初就因其“生产”模式和炒作行为屡屡受到外界质疑。早在这个展览开幕之前，展览耗资1000 万的传闻已在坊间广泛流传，看起来好似陷入了利益混杂的商业轮回。然而，在展览中以回顾的方式观看徐震的作品，其观念远非“商业”那么简单。“徐震品牌”的生产资本由艺术家的观念、态度、情绪和感性组成，而生产模式则呈现了商业模式、社会学模式和文化学模式等多种方式。《香格纳超市》将货备充足的中国超市搬运到展览现场，售卖商品的空壳，从消费的范畴之中抽离了一种单纯的观念交换或不交换方式；《三月六日》中穿着精神病人服装的演员在现场游走，跟随某一个观众移动或行为，置换了在展厅空间中“观看”与“被观看”的惯有逻辑，观众本身变成了被凝视的对象；《意识形状博物馆》中，没顶公司首创的“心灵健身操”将修炼、舞蹈、广播体操和世界各地的传统礼仪动作编排在一起，同时积累了来自不同文化历史的图像和实物以文化考古学的方式陈列在展厅之中，集合出一种微妙的权威，让整个健身操更加煞有介事？?在最大的展厅之中，徐震的作品以中心轴对称的方式陈列，充分展示了“徐震品牌”的骄傲与自信——以多年来的的作品构筑中国传统的庙堂结构，暗示观众：你可以虔诚地进入，欣赏与崇拜。“徐震品牌”的核心概念是戏谑的，品牌的生产则是规整而严肃的，观众可以消费这些产品，以观看、称赞、质疑或批评的方式，构筑出一个“徐震品牌”的影响力，徐震的名声仿佛是在产品消费过程中产生的切实的剩余价值，汇聚整合，再一次投入到品牌产品的生产之中。

　　《 徐震：没顶公司出品》

　　展览时间：2014.1.19-4.20

　　展览地点：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