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油画系充满了感情,我认为油画系和雕塑系其实都有很好的四川美院的传统。比如说《收租院》到77、78 级和81 级再到后面这些学科。我认为油画系首先是平等,老师和学生之间的这种包容,这是艺术最重要的平台,它的自由,包容,这种学术的容量。油画系的教学现在越来越开明,这种开明让整个四川美院的油画系,一波一波地出人才。当时我的老师夏培耀讲过,他说油画系的人才像韭菜一样,拨了一圈又是一圈,从罗中立、何多苓到张杰、庞茂琨、李强、杨述、翁凯旋。为什么油画系做文献,做展览,我认为它还是在梳理它的血统,它有学术的逻辑和方法,它有一套不变的东西,有自成体系的东西,有一套自我认知的体系,它是相对完整的,其他系这个东西相对弱一点。它的基因很强大,它有一套“哎哟,我是油画的”这样一种感觉。油画系有一套不变的东西,比如说照相写实它对后来的影响,它为什么会产生影响,因为它画出来很像,它很容易让学生找到一种方法。比如说到后来做实验的,他们都有一套反叛,怀疑,反思这些前提在里边。我认为今天我们新媒体系就是在建立这样一种血统,这种平等,自由,这种老师和学生的交流。
包括今天的总结、整理和年展、文献,都是在为未来找到一种坐标,是一种评价体系,是找一个逻辑关系。我认为油画系从经验到方法,它是有逻辑的,所以它才能一波一波地、层出不穷地出人才。从老师到学生它心里有数。我认为这可能是在其他艺术院校里面都很少的。为什么四川美院的油画系走到全国的前列?我认为这个是值得研究的。我也说不清楚,我也只是一些经验,我认为有一套不变的东西一直在支撑油画系。如果我提一点建议的话那就是要超越经验、超越青春、超越个人经验,能够上升到知识谱系。从个人经验走到公共经验,建立更广泛的国际机场,这是整个四川美院、整个西南艺术乃至整个中国能够走到国际平台上(的重要因素)。很重要的是改变思路,改变方法,能够参与更广泛的国际对话并进入到一个艺术史的长河中去。能在艺术史中留下来的一定是有逻辑、有方法的,能建立一套体系的。我觉得这个比较难,但是是我们未来能够超越的这个区域的天才,超越经验,超越我们有感觉的地方。只是感觉的话,感觉是成不了大事的,感觉的东西会溜走的,感觉的随着年龄的增长都会消退,而
方法、知识和逻辑会伴随你一生。像董其昌开南宗北宗,他就是定一个调。像塞尚,博伊斯,杜尚,我觉得艺术史真的是在节点上,做这样一种工作,能够真正做到转折。我们以这种要求,一个学院能够传承,也是在艺术史上有转折的地方出人才。如果在这个节点上,我们没有工作,那么是非常困难的,就是危机。在一个变动的格局中忐忑不安,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这种感觉会让我们有一种动力,有恐惧,往前走。
(节选自《从实验到实践1992-2012四川美术学院油画系学术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