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廊回归：一种新的可能

　　本报记者 于娜 北京报道

　　在之前香港春拍释放出积极信号之下，内地艺术品春拍令人期待，经过3天的盛大预展和4天的激烈拍卖，中国嘉德春拍首轮于5月20日晚落槌，总成交额22.2亿元，中国书画依然是市场主力藏品，共收获了16亿元，而充满未知和争论的中国当代艺术市场则是一个绕不过的话题。

　　非指标性艺术家

　　此次嘉德春拍油画雕塑部分共有“20世纪中国早期油画家专场”、“中国油画及雕塑”、“突破与超越——八十年代的中国先锋艺术”、“转向内在——2000年以来的中国新绘画专场”4个场次亮相，包括油画、水彩、版画、雕塑各类作品近300件，上拍数量明显多于去年秋拍。

　　值得关注的是，在去年嘉德秋拍油画雕塑板块中没有专门设立当代艺术专场，而今年春拍则推出了两个新的当代艺术专场，“突破与超越——八十年代的中国先锋艺术”专场，将陈仁、潘德海、曹小冬、叶永青等“85 新潮”主力健将的早期精品收录其中。

　　另外一个“转向内在——2000年以来的中国新绘画专场”旨在推介一批专注于精神表达，将个人化的情感和体验进行纯粹化表现的中青年艺术家，集合了尚扬、张恩利、贾蔼力等一众具有市场号召力的年轻艺术家的30余件作品，其中贾蔼力《年轻的行者》以460万元成交，位居榜首，尚扬的《日记08-4》和唐宏涛的《狂欢》分别位列成交价第二和第三位。

　　潘德海的《掰开的包谷·后山系列NO.1(三联)》经过激烈争夺，最终以920万元成交，创画家个人作品拍卖价格新纪录。该画参加过1989年2月中国美术馆举办的“中国现代艺术大展”，是画家“包谷”系列第一件大尺幅创作型作品，在85新潮美术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在这件作品里，包谷这样一个自然形态的形象，彻底转化成了具有抽象意味的个人符号。画面中，颗粒更加繁复，仿佛有一种无限的增殖性。自然物或生命的可视性被无数颗粒给彻底肢解了，大大小小的颗粒在一片模糊的世界里游动，整体气氛荒诞而神秘。

　　生于上世纪50年代的潘德海，1982年毕业于东北师范大学艺术系油画专业，他的“包谷”系列作品入选《中国现代艺术展》后，从此，潘德海，即包谷也成为了学术界的共识。“胖子系列”则是他一个新的阶段，在表达方式上，胖子系列逐渐从最初的灰调子，变得鲜亮而具有装饰性。

　　中国油画及雕塑部总经理李艳锋表示，“突破与超越——八十年代的中国先锋艺术”专场中的拍品，普遍具有较高的学术含量，部分作品在美术史上有重要地位，因为获得了市场的高度认同，成绩斐然。本季新推出的“转向内在——2000年以来的中国新绘画专场”中，贾蔼力、王音、罗荃木等人的作品，因其强烈而独特的风格和绘画表现力获得藏家们的认可，表现优异。对此业内人士也表示，在中国当代艺术市场调整和成熟的过程中，任何尝试和努力都有积极意义。

　　为进一步了解当前艺术品市场的趋势，本报记者专访了在3画廊的运营总监季晓枫。

　　活跃资源竞争激烈

　　《华夏时报》：在今年香港春拍市场上，佳士得、苏富比等各大拍卖行在力推中国及亚洲当代艺术板块，张晓刚的《血缘：大家庭3号》打破个人成交纪录，这对内地春拍当代艺术市场能否带来利好？

　　季晓枫：中国内地的当代艺术市场更多集中在一级市场，即画廊和博览会市场，拍卖市场因其保守性对外部反应并不敏感，而且张晓刚作品在国内受关注程度远远不如国际市场，所以影响不会很大。

　　《华夏时报》： 对拍卖会上当代艺术板块的分类，拍卖公司都是各有一套，自圆其说，也提出一些创新，但有时让收藏者有摸不到门道的感觉。

　　季晓枫：不知道出于什么，近几年拍卖行在谈及当代艺术的时候总是羞羞答答不明不白，动辄以“xx年以来”、“xx年代”等等代替，反映出中国近现代和当代艺术史脉络在学界和市场内部概念不清的同时，也显现出相对于主流的用于宣传的艺术，纯粹艺术在中国社会整体和学术研究中并没有被放在一个可研究的状态中，更没有一种大致对于纯粹艺术包括当代艺术的分类共识。

　　《华夏时报》：今年春拍当代艺术部分，给人的一个感觉是新人、新作品比较多，有些人虽然是当代艺术史上的老人，但却是拍卖市场上的新人，为何会有这种现象？

　　季晓枫：这很正常，拍卖市场总是比画廊市场延迟5到10年不等，在中国的时间可能更长。在画廊中卖得极好的艺术家的作品在拍卖市场中却可能较少出现。前些年在市场上较为活跃的艺术家也在后期的市场交易中采取了较为严格的藏家选择，其中一个核心条件是限制二手交易。再加上新兴收藏家越来越习惯在一级市场凭自己的独立判断进行艺术收藏，而且多数刚刚进入，换手的愿望低，收藏观念强。所以拍卖市场想要获得在近几年一级市场较为活跃的艺术家的作品变得越来越困难。

　　《华夏时报》：业内人士分析香港春拍当代艺术板块的相关数据时，认为藏家的竞买趋于理性，结合画廊市场的情况，你对时下的当代艺术市场如何看？

　　季晓枫：由于中国当代艺术画廊经营得日趋成熟，国内公开市场的非市场因素影响，艺术品交易原本就有的私密性将在市场中进一步体现，公开的、以拍卖为主要形式的二级市场交易将日趋平缓。但是实际的艺术品交易从来不会停滞，只是换一种方式而已。外界唱衰艺术品市场的这些年，也是画廊新一代收藏家群体迅速聚集、艺术品业务迅速增长的时期。一个强势的一级市场正在逐步形成，如果文化管制的状况不作改变，二级市场的竞争能力和影响力将会日趋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