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禁指由政府、军队机关对平民颁布禁止平民于特定时间外出的命令,一般在战争状态、国内紧急状态或者戒严时期使用,实施场合包括军事、治安、民航等,在宵禁期间,宪法和法律规定的一部分或全部的公民的权利和自由将会受限或者中止。塞尔维亚艺术家布兰科·米利斯卡维克(Branko Miliskovic)于一个晴朗的月圆之夜在剧院实施的行为《宵禁》,则通过对这种敏感时刻的模拟给观众和自己都带了脱离于日常事务的切身体验,同时也有对这种敏感本身的质疑与延伸。
观众席上大概有100多人,艺术家在舞台上巡逻,并开始喊号。当他刚开始报号时,并没有人愿意出来,但是观众很明显在思考是谁拿到了号码。后来,观众一个接着一个走上舞台并排成一队。然后艺术家开始他的程序:第一阶段是安检,观众开始变得不舒服并且紧张起来,其中一人试图离开队伍回到观众席上。但被艺术家强迫他继续呆在舞台上。舞台上的每一个参与者在接受安检时,观众开始大笑。有两位姑娘拒绝被男生检查,但也被艺术家通过了,局势开始缓和。
安检之后是参与者逐个朗读艺术家发给他们的陈述词,整个过程都用喇叭强迫观众大声朗读。最后,艺术家让所有观众离开座位席来到舞台上,让他们聚集在舞台的中央。一些人拒绝来到舞台,另一些则用敲腿和喊叫来表示反抗。之后进行了大分组,将他们分成了政治小组,社会小组和金融小组。因为存在几种选择和宣言的可能性,观众开始变得混乱,从这组跑到那组,根据不同的信仰混合在了一起,同时也有持不同意见的人仍坐在位置上大喊大叫。其中个男性观众,离场后又回到舞台并给了艺术家激情的法式之吻,原因竟是抱怨艺术家让他感到极其愤怒和焦虑。
这个行为充斥着身体的政治性:艺术家在用虚拟的军人身份对作为平民身份的观众进行指挥和控制,而观众的肢体和情绪反应又反过来也刺激着艺术家本身。有意思的是观众在选择所属小组时自身的混乱,较为意外的地方在于对其中两位女性安检时的宽容,还有那个男性观众的恣意强吻。这个类似于报复式的动作,可与电影《战场上的快乐圣诞》(导演:大岛渚,1983)英国战俘去吻日本军官的情节对比来看,无论行为里的艺术家或电影的军官,他们对此都宽容地没有采取任何过激行为:这种被动接受与他们实施者的“身份”是不匹配的,不同点仅在于这些游戏规则里的逆袭者在那个时刻的出发点:前者因为愤怒,后者则相反;在通过制造情境测试身体反应与通过限制身体企图思想控制方面,身体都出现了自身以及超越自身的精神越轨和逾矩(文/张宗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