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宗希
这是个作品数量并不多的个展。十余幅尺寸不一的布面油画分布在三四个大小不等的展厅空间内,平滑的笔触,节制的造型,尽管画面题材包括对少数民族舞蹈的特写、对画家形象的诠释、对裸体的女性以及看报、理发、乘火车等等日常生活情景的描绘,然而画面几乎都倾向于“平”的感觉,好在含蓄的灰色色调并没压制各自的色相,加上构图或形象上的戏剧化,让这些看似熟悉平常的题材有了一时难以言说的陌生感和未知性,就像在今天的某一时刻,突然面对一个个已经过去和即将来到的昨天与明天,一时的停顿与愕然。
其中《赤脚画家》和《画家》从名字到内容都比较接近,不同处在于,前者里的画家站在室内一角,带着帽子,光着赭色大脚,五官模糊,独自一人低头面对地上簸箕里几个黄绿色的水果,像是在写生,不免让人想起赤脚医生、赤脚作家这类称谓;到了另外一幅,水果不见了,留下一个空簸箕,画家的左侧,多了一个身着和服的清丽女人,占据了第一幅里凳子和调色板的位置,有个貌似睡着的婴孩爬在她的肩上,而穿上了鞋的画家仍然低着头,五官模糊,观众仍然只能看到他画框的背面,看不到他画的什么,仿佛一个现代艺术的寓言故事,抑或艺术家本人某种经验的写照。
近期的一个访谈里,王音谈到他更看重自己与绘画之间的关系,在两三年前的一个采访中,他曾说起戏剧学院的经历对其潜在的影响,而作为旁观者,看到的则是一个画家对画画本身的需求,即不纵情也不抑制,正像相对于有些厚厚的油彩层,我更喜欢《赤脚画家》里较薄的甚至露着画布底色的感觉,——这样的画面里或许有着更多可能的关系,——谁说的清呢,反正也是赤脚的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