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
我们常看到有钱人希望通过玩艺术来提高一下个人的品质,终因各种陋习经常败露,结果常被人耻笑;一个急功近利的国家、地域的文化发展状况又何尝不是如此?
当代艺术的发展也显现了当代人的文化能力与作为状况,当然也反映了当代艺术的品质问题。艺术的品质包含艺术家的独立人格与创作能力的“综合体现”,然而,这一“综合体现”的完成前提,需要具备一个文化发展的土壤与相应的制度作为保障,否则,始乱终弃。
文化土壤与制度
当一个社会发展到不以经济利益为前提的时候,可能是形成良好文化土壤的开始。如果人们的文化理想依然是建立在以经济利益为基础之下,那么,任何理想都值得去怀疑。
政治制度与当代艺术在一些人眼里常常变成一种对立状态。在政治制度的这边,豢养着满足政治导向需求的行业协会与画院体制内的艺术家;而在政治制度的另一边,则是把抵抗制度作为当代艺术使命的体制外的艺术家们。不管是所谓制度内的,还是制度外的、、、各方生存策略与诉求,都不是艺术的根本问题,与文化艺术品质也毫无关系。
政治制度影响文化生态。政府的文化制度不因过于干扰艺术行业及专业问题。弘扬什么,批评什么,扶持什么、冷落什么都应该由专业团队去完成。文化制度上的放权,其实也反映了政府对社会的一种信任,也是一种自信与能力的体现。尤为重要的是政府应该建立在管理上的评估与淘汰制度。在相应的执政期内,文化部门、行业协会机构在本地域的文化创新上有何建树,文化品质有何提升,在全球范围内有何文化贡献等等是被评估与被淘汰的标准。因此,政治制度与文化艺术之间相互关系的调整与执行情况,对文化艺术的发展是至关重要的。
近年来,上海在积极地拓展文化发展战略,一些美术馆、艺术博览会,艺术创意区域项目相继产生,但是在政治制度与文化艺术之间的关系上如果得不到改进,那么,再多的文化战略也难以打造内在的品质。
艺术家人格独立
你靠炒作出名,那又如何;你有几个亿与他人相干几何;做个政府官员不为社会谋事,又有何脸面像真的一样,至于参加了几个国内外展览,就更不是事了、、、难道以上如此就能影响你的世界观?甚至让你失去人格之独立?
艺术家是文化创作的主体者,看事情、断问题、做学术都应有人格上的独立性。现实中的艺术家的人格独立问题也有主观与客观原因,但结果不免殊途同归于利益。艺术家出于政府、文化部门、行业协会等体制利益所诱惑,忘我地去创作一些政治制度所接收的主旋律,久而久之也不知创作、人格是何物了。其中有化被动为主动的,也有开始就积极主动的且一贯以之的。也有艺术家开始即无法与体制发生关系,但又不愿意离开这个地域,于是奋起当代艺术,结果也陷入了另一个江湖的困境、、、虽然,他们之间有貌似传统与当代之隔,人员有多少之分,取舍各有不同,但都具有一个同质性——受物质利益依傍。
没有错,物质利益是基础,然而这一基础问题变为终极目标的话,做艺术还有什么意思?学术还有什么价值可谈,当然人格独立也子虚乌有。我以为,艺术家的人格独立,不在于你是否成功,或处在什么艺术领域,或是否传统与当代等等;而是反映在个人对文化历史了解的程度上,以及如何用个体的能力建设性地去感悟和体现时下艺术创作的学术作用。
艺术创作能力提升
艺术创作能力也是我过去所述的“学术”能力。“学术”能力,在今天社会变得少有人问津,或许,有些成功人士也惧怕谈艺术创作的学术问题。
在上海,每个周末都有许多艺术展览开幕,也有不少所谓研讨会。为何大多是那么的无聊?原因很简单,已经少有人会认真去谈学术。是的,人们看到的都是金钱、时尚、娱乐、新闻、、、世界好像无需对学术深究,所有的活动,只是成为获得名利的一个幌子。但是,艺术行业就此没有了门槛,鱼目混珠之人乔装大师与专家的乱象你也得适应,买了假货你也得认栽。若小圈子自娱自乐的艺术生活有些乏味的话,不如去看些书;如有钱的投资人,确实对艺术失去了信心,不如学陈光标去美国给穷人发钱、、、乱象的背后是对学术的践踏,结果也必然伤及自己。确实,有些人道理都懂,也讲得头头是道,好像也很真诚,但是与其做出的事相比较,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
自诩当代的艺术家一直不太尊重传统艺术家。当代艺术创作的能力不在于你用多大力气去破坏传统,而是你究竟建立了什么。还好,如今的当代艺术破坏的传统只是发生在意识形态里,具体也无能力超越五四与文革时期。
崇尚杜尚的当代艺术家们,可否知道,杜尚著名的便器作品“泉”是受了传统艺术家安格尔“泉”作品的启发,但是,安格尔的“泉”作品还是安好地挂在伟大的卢浮宫里。
学习传统的艺术家,似乎都比较文气,也有修身养性的习惯。当然,有人希望回到古代也未尝不可,但是,也没有必要去自诩当代书画家。当代与传统的关系也在发生变化,在提升个人艺术创作能力之时,对于传统历史的了解是避免自以为是的超越与创新的幻觉发生。我想,当代艺术家的文化之根不会是发生在与自身毫无关系的域外吧!显然,你去继承域外的传统,也不一定都会得到嗟来之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