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佳幸：全球化网络中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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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巢佳幸

　　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启动 “境遇与态度”青年艺术家项目，旨在为青年艺术家创设一个艺术实践创作的平台。首位参与的艺术家是胡任乂，他的项目《金盆洗手—无限忏悔计划》于8月15日开幕。

　　青年艺术家胡任乂从纽约回到上海，带着对个体真实性的怀疑，他在美术馆内举办了一整套的忏悔方式，试图从形式上解构全球化网络语境中的沟通难题。说青年，对照国内当下对年轻艺术家的理解，70年代后期出生的艺术家胡任乂真是命悬一线，似乎是最后一搏的机遇。作为在纽约视觉艺术学院任职的教师，也是艺术学院在国内招生板块的纽带。胡任乂想必从去年才发现，这是一个方才开始了解的艺术生态，有着和他理解和习惯的环境截然不同的玩法。从过往的朋友和同学的口中传出的一切，这个环境混沌至极却又包含莫大的空隙。

　　而“忏悔计划”是在2012年底开始的，2013年4月开始实施的。“个体真实性，包括文化个体真实性，宗教个体真实性和政治个体真实性。”又被置于美国社会这个威力高效的社会中。在这样一个欢乐美妙的大政治中，人和人的交流通过互联网、智能手机这些高效的媒介发生串连。故而，美国社会对后网络生活和艺术表达关注度很高。 Facebook上，人与人之间形成的人际网络透明而立体。人能够察觉到这个网络单位各处小小的举动。人际网络似乎是一个沟通言语和动态的罗盘，信息的实力和活跃度，成为人类情感的交换筹码。但是它也像是肉搏竞争的一块体积战场，缺少隐藏和微妙，缺少节奏和阴晴，缺少猜想和等待，更加缺少温度和表情。

　　忏悔物品的收藏机械地排列出“个体之间的心与心直接交流”。这是由一系列的对中国大陆的政治斗争时期检查书收集展开的发展工作。可能会发展成的一个具有世界性的一个项目，比如有一个很好的又有效的方法是检查书。现场每一个忏悔内容的呈现简易而平常，几乎由文字和物品组成。有的，甚至都是网上购买而来。当艺术家开始讲述每一个物件背后的小曲调的时候，想必被带到这种情境当中去是心甘情愿的。公众展示的过程中，整个故事和围观对象又开始产生交换和循环。而戴上白色面具，床上白色连体服装，签署忏悔文件，爬上安置在白色空间内的白色半球，被认为是进入一个纯粹的仪式。

　　艺术家想要依托一个完全由个体产生忏悔而引发的公开展示，引发另外一个个体或者一群个体去解释并且自动关联。因此这个项目除了艺术家单独收集忏悔之外，还有在展示的过程中邀请观众制作和递交忏悔。在这个过程中，观众的整个行为会自动链接其余的作品，从而也成为庞大链接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事实上，艺术家始终站在讨论关于资本主义社会全球化的基点，等同社交网络的设置的结构，均衡的、有插曲，却始终关于资源。这便牵扯起留学问题。70年代到80年代的一群艺术生，多少人千辛万苦来到巴黎、柏林、纽约。那里是学习现当代艺术的朝圣地。经历了最辛苦的障碍，学有所成融入社会的他们，在今日开始重新认识和张望自己的故乡。巨变的确已经以成倍的时间单位翻滚，而怀疑也渐渐诞生。当代艺术这原本基于本土的反应，又何以要寻求西方语境和工具，可能这本身就已经是一个不可逆转的谬误。

　　此次展览之前，去年胡任乂在上海视觉艺术学院之下的非赢利空间(视界艺术中心)实现了一个完整的个人项目“星际大战”。他把自己的工作翻译为：关乎“创造“现实”与“再现”的距离。“The War of The Worlds”是美国职业广播主播Orson Welles在 1938年10月30日的一则著名播报(一个由现场新闻播报形式发生的关于外星人入侵地球的“广播剧”)。而展览的现场的确被一片、一束、一堆不可名状的黑色材质充满：高耸如顶的圆锥形物体，内置鼓风机和小节能灯；大小不一、高低不齐匍匐在地上的黑布扁圆体。墙体各处，流淌状或者乌贼絮状的贴附物。整个空间显得暧昧又有些许老派的卡通味。外星人入侵地球在当年引起过巨大恐慌的60年代，正通过某支怀旧金曲弥漫空间。再现下的世界，出现了公平、趣味、轻质的氛围。

　　对艺术家来说，故乡的运转，是不可琢磨的社会资源变化，促生经济发展的空隙。离开的学子能真切感觉到的，除了不习惯便是时间的空隙—社会资源差别才留出机遇。体制造成相同名称的艺术机制命名，在两个社会体系中相互误会。资源的不对等提供更加迅速实现想法的机遇。抱怨当中，艺术家依然愿意实现一个实实在在的本地亮相。至少它有被许多视线交汇打岔的机遇。故而全球化固然存在，一个平面下此起彼伏的表情正在持续发生，并正在随机上演变化。(编辑 曹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