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该向戴汉志道歉

　　文/司徒

　　最近，由一个展览、一位艺术家以及三件作品所组成的奇异组合成为了艺术圈热议的焦点。2014年5月23日，原定于当天开幕的尤伦斯艺术中心“戴汉志：5000个名字”大型纪念展因为一个看似非常微小的失误而变成了一场绵延数日之久的论战。

　　艾未未因为尤伦斯艺术中心在“戴汉志：5000个名字”展览的前期宣传当中舍弃自己的名字而在展览开幕当天撤掉自己的作品，这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是艺术家在用自我的方式对展览组织方宣泄其不满情绪。这原本没有太多可以延伸的意义，但作为一个艺术圈里向来就不太安份的艺术家，艾未未的一举一动都会在第一时间成为媒体热炒的焦点。当然，艾未未也从来就未曾放弃过自我的“炒作”。

　　很快，一条艾未未发表于Flitto的内容为“北京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回顾纪念我的友人、合作者戴汉志的展览中，篡改当代艺术历史史实，再次删除我作为汉志的朋友、合作者的名字。我将参展作品撤出，以表示对汉志的永久怀念，和对中国当代艺术怪象之鄙视”的消息将事件的焦点从展览本身转移到了莫名的主观臆测当中。

　　在艾未未的眼中，本次尤伦斯艺术中心的行为是在某种力量作用之后主观上的刻意为之，是对其本人以及中国当代艺术的不尊重和不负责任。而其本人本着对上述力量的对抗和对于展览本身严谨性的追求而撤出作品，是在用这样的方式纪念其朋友戴汉志。

　　艾未未的言论以及行为发生之后，其“经济问题发生之前的朋友”王兴伟作为该展览众多参展艺术家中的一位，在其生日当天手写了一份信，并送与艾未未。从信的内容不难看出，艺术家王兴伟对于艾未未撤出作品本身没有任何异议，认为这是其作为艺术家的权利，但同时王兴伟也表达了对于艾未未近几年来在各种场合不断抨击和鄙视中国当代艺术的言论的不满，甚至一度对他们之间的友谊产生了怀疑。在信的最后，王兴伟也对艾未未鼓动所有参展艺术家集体撤展的行为给予了回应，那就是：不撤。

　　艾未未及其友人的隔空对话很快就引来了更多人的参与以及对艾未未的批判，甚至一些跟展览本身以及艺术家没有任何关联的艺术界后起之秀也参与到了对艾未未的批判当中。这些人的观点多数以翻旧账的形式展开，认为艾未未的成功本来就是一种投机取巧，是“迎合西方而制造的营销策略”。

　　但不管对于艾未未的成名路有着怎样的褒贬不一，但回归到这一事件本身，艾未未在撤掉自己作品时所行使的确实是我们应该尊重的权利，因为最开始的错误不在艾未未而在尤伦斯。如果能够看到2014年5月21日尤伦斯艺术中心发给媒体的邮件，那么在看到以姓氏拼音作为排名依据的艺术家名单当中的首位是“大尾象”而不是“艾未未”的时候，就什么都明了了。但是，不知道一直在声称用撤出作品来“永久怀念汉志”的艾未未有没有想过，他这样的方式以及随后所有言论和举动的最大受害者，不是尤伦斯艺术中心，而恰恰是其要“永久怀念的汉志”。

　　艾未未的撤展是在抗争，他需要一个道歉，但在经过如此多的波折之后，是否也应该有人站出来给“汉志”来一个道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