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宅野之间——修身养性或是持续革命”研讨会在时代美术馆举行。据主办方介绍,本次研讨会旨在针对“宅居”这一支配形态提出不同的想象,讨论相关的替代方案。是否可以将位于高层住宅之上的时代美术馆作为构建这种反支配模式的出发点?更进一步,是否可以美术馆的空间及活动为中介,探讨其毗邻的都市自留地所代表的田野生活,与宅居生活之间可能的关系?
采写 信息时报记者 陈宇强
图片由主办方提供
本次研讨会由时代美术馆与卡斯科艺术、设计与理论办公室合作,由蔡影茜和崔彬娜共同策划。
“宅居”生活与田野式之外的第三种生活方式
在社会快速发展的当下,高层住宅为不断增长的城市人群提供了在有限空间内拥有尽可能多居住空间的机会。但是这种高层住宅的居住带来的问题也很明显,在解决群体聚居问题的同时,“宅居”的方式限制了居民的生活空间。“宅居”的限制,在于居住者与周边的生活空间、社群以及各种物质和精神空间的日趋分离。
与城市“宅居”生活相对的,是乡村生活。但是在现代过程中,乡村生活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田园牧歌式的风光。在发展过程当中,很多乡村也在缓慢地现代化,但是它们现代化的程度比不上城市,呈现出半田园半城市的状态。
主办方表示,希望通过研讨会寻找到都市与乡村之外的第三种生活方式的实践:“这并非一种田园牧歌式的怀旧,亦非提倡完全背弃都市而隐居乡野。研讨会意图解构现今都市生活中的种种问题,将乡村和都市视作两种不同类型的‘建筑',以探讨一种更具持续性和社会性的、共存的未来。”
在两种极端中寻找一个平衡点
在研讨会上,来自《城市中国》杂志的李娟认为无论是城市生活,还是乡村生活,都各自代表了一种社区生活的极端方式。城市社区以某种既定规则划分功能,在这些基本的条件和规则下,已形成了城市社区的特点。“比如说住宅的朝向,或者是在区位上呈现出的侧重,这与乡村生活相比,形成了不同的特点。”
而传统中的乡村社区是以血缘关系建构的社会,属于熟人社会。在乡村社区中没有功能的划分。“中国的乡村社区形成基础是血缘,它一直体现出来一种自己自足的特点。乡村中的这些关系中,以习俗、惯例或者是风俗的方式来出现的,这个就与城市社区产生了一个比较大的区别。但随着现代化的进程,两者之间开始出现了一种中间地带,那就是城中村。”
李娟认为,城中村的出现,实际上体现了异于两种社区方式的存在。经济的膨胀和大量的新移民涌入城市,拉大了阶层之间的差距。人们都希望能够在城市中非常急切的用某一种符号来表达自己在城市中所处的位置。
“作为一个媒体而言的话,我们希望能够表达一些出自身的观点。我们的社区,不管是社会住宅、精英化的城市社区,我们希望能够让不同的阶层在城市当中能找到他们自己的位置。”李娟说,高层式的住宅不会是城市社区的唯一形式,因为现代文明并不意味着单一,城市空间需要疏密有致的紧凑型发展,而非一味的聚集或是扩张。“城市所代表的社会密度,需要容纳各个阶层个性的存在,而不仅仅是以精英化的、士绅化的救赎方式去归顺别个阶层人群的身体和意识。”
作为一种尝试的时代美术馆
时代美术馆是在第二届广州三年展之后建立的,由库哈斯设计。蔡影茜介绍说:“美术馆在建设之初在建筑的概念上,跟传统的美术馆并不完全一致。时代美术馆的空间位于18层的居民楼之上,这个居民楼属于非常典型的高层居民住宅的顶上。”
在时代美术馆还未建设好之时,它的周边是大片的农田。在研讨会现场播放的美术馆建设前后周围环境对比可以看出,周边的田野环境是怎样一步步变成如今的社区环境。“时代美术馆的地点并不设立在城市的文化中心与经济中心,这种尝试在其他的民营美术馆当中是一种另类的存在。”蔡影茜说。
作为艺术机构,时代美术馆其实是一种尝试。是所说的“宅居”与田野,城市社区与乡村社区之外第三种居住方式的尝试。时代美术馆并不提供了具体居住的方式,或者生活的社区。但是时代美术馆的产生,是这两种极端的方式之外的尝试。设立在城市住宅区之上,但是本身又是见证了周围环境的改变。
研讨会案例
李娟《空间密度城市密度》
如今的城市打破了现代主义的功能分区,逐渐呈现复合化组团的发展趋势。城市人口形成了城市密度,李娟通过类型和考量中国城市的空间密度,通过数据和图解来证明这种社会密度与文化的共存。这种动态的“密度”并非均质存在,相反,紧凑并不意味着拥挤,现代文明也不意味着单一。城市空间需要疏密有致紧凑发展,而非一味的聚集或是扩张。而社会密度所代表的文化多样性需要容许各个阶层的个性存在。
源计划建筑工作室《城宅,宅城——以广州城郊时代社区为例的都市空间叙事》
这是一部通过对时代玫瑰园——一个既普遍又特殊的广州郊区高层住宅区——在快速都市化背景下进行的研究和想象的时空“三部曲”。这三部曲分别为:1.“城与宅”,同质化城市消灭了过去的多义城市。城市被简化为平面上的道路网格加主题地块。宅的机械叠加进一步压缩了城市和邻里。宅单元与工作单元以及之间交通连线便是城市生活的全部;
“宅与库哈斯”:库哈斯对中国的兴趣促成了他的那本关于珠三角的书,而他在玫瑰园19层住宅顶上设计的当代美术馆则可能是这本10厘米厚的大书空间脚注。
“宅与城”:库哈斯和策展人们尝试促成集合的宅之上的想象和交往。源计划建筑工作室在此探讨单元的个体想象和交往空间的可能,并尝试以此契机将被压缩的城市和邻里重新释放。
郑波《再野》
2013年,郑波和一群住在上海的朋友合作创作了《住在上海的植物》。这是一个在地作品,也是一个网络课程,项目的发起者和参与者从历史、城市、文化研究等多个角度接近上海的植物,尝试理解它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项目关注的一个重点是,“城市残存近自然生境”——那些因各种原因被遗忘的土地和土地上面生长的生物群落。我们这些“城市人”在这里尚可以体会到些许“野”的味道。我们需要反思:是否一定要将城市的每一寸土地管理起来,让它产生最大的“价值”?新的城市想象离不开新的美学:野是珍贵的,野是美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