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突变超现实主义的精神状态 带有文艺复兴色彩的著名艺术大师 乔治·康多
美国媒体评价说乔治·康多是艺术家中的艺术家。 乔治·康多的标志性风格是“突变的超现实主义”,作品里常常出现的是被挤压后的卡通脸,还有一些即兴夸张的立体主义。他无论在艺术界的任何趋势面前,也始 终坚持自己的个性的一面,着实为年轻一代艺术家们树立了良好的榜样。从20世纪80年代中期,康多开始根据自己的认知将艺术家区分出不同群体。他将老一辈 艺术大师的创作技巧运用到当代油画创作中来的方法,在当时新形象油画创作占统治地位的时代,实在是一种开天辟地的创新。
“乔治•康多(George Condo)的绘画让我们想起了过去的一些熟悉的东西,那是一个容易对狂躁抑郁产生依赖的年代,这种依赖正是记忆的预兆。他在那种久已沉浸在过去的身体的 脸上画上了充满敌意的眼睛和错乱的线条,拾起了身体痕迹的碎片,并且让它浮在表面由新鲜变为腐朽,然后再将这些碎片粘贴在被他的全部艺术活动定义为“精神 状态”(Mental States)的不断出现的混成作品上。这种过去也是一个目的,它摧残,甚至羞辱着观者,但却以其确定性最终吸引我们。”
20世纪80年代早期,美国艺术家乔治·康多(George Condo)以他一系列的超现实主义人物画作在纽约引起了一阵轰动。他画笔下的人物多是品味高雅的饱学之士,表情捉摸不定但看起来彬彬有礼;融合了诸多经典画作, 又冠上了波普艺术的风格。
模仿和破碎构成了康多的审美“盗窃”。自从他1980年代在东村的Pat Hearn空间举办第一个展览以 来,他就表现出了对欧洲大师的崇拜,这种不乏哀伤的情绪链接的并非已经疏远的挪用的批判性,而是反映主观认同的无限结合。《回忆毕加索》(1989)这幅 作品以恋尸狂的激情唤起了绘画的历史,然而却小心翼翼地避免了摹写的刻板。康多将先前艺术家的感觉力埋葬在了自己的作品中,将Melanie Klein所说的局部对象的混合——粉色的乳房、眼睛、赭石与灰色的底色、微笑的下颚、(也许是)绿色的帽子——驱逐进了一种预先设定的家长制形式 (patriarchal form)中。他的其他模仿主题来自培根、提埃波罗、戈雅、伦勃朗和维拉斯贵芝等人。康多对于艺术的兴趣是“像艺术的‘官方的’”,触及到一种仿像与戏仿 的语言。这种在1980年代更为复杂的语言现在可以被解读为一种大众主义(populism),可以说这种语言让他成为了包括John Currin、 Lisa Yuskavage,和Sean Landers等青年一代艺术家的教父。这种对传统形式的重新运用更倾向于一种焦虑,为现代生活的社会与心理性的迷茫带来了及时的安慰。
1995年,康多重归曼哈顿。自此,他创作了大量巨幅画作并频繁举办个展。康多并未采用约翰·柯林(John Currin)这样的年轻艺术家借以走红的主流风格,但他的作品却让柯林受益良多。
2011年,康多终于不动声色地在纽约新美术馆(New Museum)展出了他的艺术生涯报告。这场展览名为“ 乔治· 康多:“心理状态” , 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展览所呈现出来的康多,是任何一个对他的创作生涯稍有考察的人都会了解的康多。康多是那个使美国绘画史完整的人。康多之前的美国绘画传 统满是狂癫的美国式肖像画,如威廉·德库宁画笔下咧嘴傻笑的女人,菲利普·古斯顿画中肉团一样的人,吉姆·努特(描画的极富立体感的美女,以及彼得·索尔 的所有作品。康多之后,这一绘画传统在约翰·柯林、格伦·布朗、尼科尔· 艾森曼、达纳· 舒兹等人那里得到了继承与发扬。
并不是说我们需要对康多进行历史定位来佐证他此次展览的意义所在。因为人们只需看看陈列在新美术馆四楼的,由他 50 幅主要的虚构肖像作品构成的装置,就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其中的一些作品相较而言更具张力且更为诡谲。然而,当这些风格迥异的画作挂在墙壁上,并一路延伸到 天花板,它们却共同构成了一幅风格多样、形象丰富的杰作。看展览时,人们的第一反应是指出康多画中风格和形象的出处: 有毕加索, 阿尔钦博托,还有饼干怪兽,戈雅和华纳兄弟的动画巨星总动员。但是,也仅此而已。因为康多并没有完全地挪用,他感兴趣的是创造。所有画作几乎都是直接源于 他的大脑。
通过展览中展出的早期作品-作于1982年的《圣母》(The Madonna )——我们得以对康多的创作有一个基本的了解。康多先径直勾勒出画中的主体形象——一个带有文艺复兴色彩的庞然大物。接着,又对它进行了有趣的改动。他刮 掉一些颜料,使得人物面部模糊不清,和脑袋微微分离,像是松弛的面具。这一细微处理将一个承载着历史与意识形态的主体改造成了当代的奇谈怪想。尽管主体的 历史和意识并未被剥离,但是,它们就像圣母的脸庞——虽然还在,但已与时代分道扬镳。
尽管被随意涂抹了一番,但是和周围的其他人物比起来,圣母看起来还是非常正常的。这些人物包括一些半宗教形象(康多是罗马天主教徒),比如抹大拉的 玛利亚就袒胸露乳,还长了一对显眼的啮齿类动物的耳朵。把这看作是一种象征吧,显得太奇怪,但这一形象又不完全失敬。然而,正是这一点让人觉得更加诡异。 康多对艺术史上的各类经典人物都有所褒贬。他 1994年的作品《回忆伦勃朗》(Memories of Rembrandt)就借用了这位荷兰艺术家晚期自画像中的茶色颜料板,但是,他却将伦勃朗的脸弄成了一锅炖着眼珠子和肉块的汤。在整个展览当中,毕加索 的作品随处可见。康多将毕加索的作品混在一起,像火堆一样堆起来,拆开,啃咬,随意安置在任意一块空地方。无疑,对毕加索的作品,康多始终把玩不够。
康多把公众人物的新闻照片作为他肖像画的原型。偶尔,他会把这些人画得很逼真,类似于他几年前所作的15幅伊利莎白二世系列画像。这些画像陈放在新 美术馆中。其中一幅名为《疯狂的女王》(The Insane Queen ),这幅画以滑稽的方式表达了对伊利莎白二世的尊敬。其他画中的伊利莎白二世要么长着可拆卸的下巴,要么像小丑一样傻笑,要么头上插着根胡萝卜。这些画就 毫无尊敬可言了,而且这些画在泰特美术馆展出时,还让康多麻烦缠身。
康多还给展览中的部分画作以及几个镀铜的脑袋设定了角色—— “ 理发师” 、“ 男管家”、“酒鬼”,这些都是康多自拟的文化类型神话故事中的人物。还有一些肖像只是神秘的幻象,自由而又无迹可循地漂浮着。
在 Red Antipodular Portrait中,一个瞪大眼睛的生物在红色的毛帘后忧心忡忡地凝望着。这个生物是某种马耳他比熊犬和约赛米蒂美国人的混合,生存在一个单一物种的世界 里,与艺术、生活或历史毫不相干。但是,这个生物又让人觉得它是有感情的,因而激发了复杂的观众反应:可笑的同时又产生深深的共鸣。难道不觉得产生共鸣有 点过头了吗?这不就是一幅漫画吗?在康多的肖像世界里,什么都不是“恰恰”意味着什么都是。在名为“ 忧郁症” 的小展厅里, 画面上的一对对夫妇长着蝙蝠一样的脸庞,好像《股票经纪人》里的夫妇一样,绝望地沉默着。身穿黑西装的经理,头上悬着一根胡萝卜,曾经作为诱饵的胡萝卜如 今已变成达摩克利斯之剑。耶稣出现了,但只有小孩那么大,在黑暗中愈发显得矮小。他看上去像是一小堆原始物:啮齿状的牙,惊恐的眼神,花或者荆棘一样的东 西缠绕着他油腻的头发。
他以粗鄙的手法为那些朴实无华的夫妇画过一些肖像,例如《股票经纪人》(The Stockbroker, 2002)和《无家可归的丑角》(Homeless Harlequins, 2004)。在这些作品中,康多让这些人物散发出不稳定的感觉,使他们都具有了一种对抗与责备的过分私密的眼神。这些冒失鬼似的人物与他的绘画技能和形式 模仿所追求的自信相悖,相反,他们身上那些细小之处、幼稚的道具和老套的服装表现出了一种脆弱和窘迫,既悲哀又滑稽。而这种悲哀反过来又被其本身过度的真 诚所嘲笑。Klein认为“未被同化的理想化的物体”的合并导致了一种“自我没有生命和价值的感觉”,他的这种观点说明为什么即便这些作品的尺寸惊人、描 绘大胆,但依然将其主题的不完整性暴露出来。
“狂躁的社会”是另一个展厅的主题。充溢其中的能量与刚才的截然不同,让人感觉喧哗而躁动:正在享受鱼水之欢的男女发出野兽一般的叫声;长着弗朗西 斯·培根式嘴巴的神父放声尖叫。有一幅引人注目的作品, 名为《乔叔叔》(Uncle Joe )。在这幅画里,一个毛发茂盛的男人,脸上挂着恶魔般的笑容。他躺在一片草地上休憩,嘴里抽着烟,手里拿着瓶酒,对自己正躺在悬崖边上一无所知。
在此次展览的最后一个展厅中,康多出道至今的抽象作品济济一堂。与他面对传统肖像画的态度相同,康多以同样的方式重视抽象的传统。虽然他作品所展现 出来的结果与那些原作大相径庭,但是只要看着有趣,其他的谁又会在意呢?退远几步看去, 《舞动几百里》(Dancing to Miles )和《内在星座》(Intern l Constellation )两幅作品的色彩和色调是那样的细致入微,但如果再走近一些,呈现在眼前的则是一张错综复杂﹑包罗万象的形象之网:瞪大的眼睛、大张的嘴巴、胸脯、手掌、 脑袋, 各部分都清晰可辨。如此精细的创作风格加大了欣赏的难度, 耗费大量精力。相比之下,2010年的两个巨幅立体作品则更容易观赏。但却因为像极了毕加索的风格,混淆了借鉴和模仿的区别,而没有了赏心悦目之感。这对 熟稔各种创作风格的艺术家来说,是很危险的。
需要肯定的是,当他在30多年前开始创作作品时,具象绘画在当时几乎需要依靠强行推销。那时许多美国批评家和收藏家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形成了他的作 品——它们看起来像是介于早期绘画大师的作品与卡通片《兔八哥》之间。牙齿出现在了它们不该出现的位置,人的身上长出了野兽一样的器官,耳朵和煎饼一样大 小,表情则带着一种怒目而视的狂热——然而所有这一切又都绘制得精细无比。乔治·康多(George Condo)特立独行的作品风格帮助复兴了这一垂死的媒介,为约翰·柯林(John Currin)、奈杰尔·库克(Nigel Cooke)等艺术家的具象派作品铺平了道路。
但是不管怎样,康多始终不会在功成名就后将自己的风格固化。如果你想要欣赏那样的巨作,康多只会让你大失所望。他更像是艺术大合唱的领军人物,而不是一场艺术独奏会的行家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