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建窑矅变盏残器

    曜变天目茶碗是宋代黑釉的建盏（建宁府建安县（今建瓯市）东部。今属南平市建阳区），是宋人斗茶用的。日本人形容这个碗，都是用“碗中宇宙”这种词，说里面仿佛是深夜海边看到的星空，高深莫测。我原来写过这类帖子，对它的神秘做个一些描述和感叹。曜变天目茶碗乃南宋的传世，后流传到了日本。到目前为止，仅日本收藏４件：一件保存在日本静嘉堂文库美术馆，口径12.2厘米；一件保存在日本龙光院，口径12厘米；一件保存在日本藤田美术馆，口径12.2厘米。另一件也是保存在日本，口径12.1-12.3厘米，曜变斑纹不太明显，故只能视为准曜变或亚曜变。上述前3件被日本国定为国宝级文物。从严格的意义上看，世上仅存的“曜变天目”茶盏，仅有前3件，都为日本国所收藏。其中，日本东京静嘉堂文库美术馆中的是最特别的一件。而国内出现的真正曜变天目茶盏，只是一件残件。就这件残件一经出现，立刻引起古玩界的轰动。2011年5月，大坂市立东洋陶磁美术馆馆长出川哲朗，该年11月名誉馆长伊藤郁太郎、台北鸿喜美术馆的廖桂英和舒佩琦等人，在中方相关人员的陪同下对此件特殊的残件先后进行调查和访问。
    陶瓷：建窑窑址

    2010年，我在杭州考察期间，就有当地朋友透露过杭州出土曜变天目茶碗的传奇故事。据说此件曜变天目茶碗于在杭州市上城区原杭州东南化工厂遗址出土，相同地层同时出土有越窑、定窑、建窑、吉州窑、汝窑、巩义窑、高丽青瓷等为数甚多的残件破片。“东南化工厂”在杭州铲子和藏家眼里那是一块出土精美标本的圣地。它于杭州市内江城路与上仓桥路的交叉处，距离南宋皇城旧址甚近，南宋时此地一带为重要官府的集中地，此处可能为南宋临安都城的都亭驿所在。除了出土重量级的南宋官窑残件标本而外，出土南宋寺龙口窑越窑青瓷和定窑白瓷的数量最多。一度被国内学术界重视的“御厨”、“苑”、“后苑”、“殿”、“贵妃”、“尚药局”等刻写铭文的南宋宫廷用器标本就在这地区的出土物当中。此件杭州出土的曜变天目茶盏，虽然约有四分之一的部分残佚，但圈足几乎都保存下来，茶盏原本的器形也相当清楚。此外，器内壁的曜变斑纹展现梦幻般的光彩。这件比日本国宝级曜变天目茶盏更耀眼的残件的出土，更是让此地传为佳话。

    2009年上半年，杭州东南化工厂遗址的建筑工地上，挖瓷片的铲子无意间挖到带曜变斑点的半个建盏，收工后出了工地，蹲守在外面二线铲子江某得知后，便以2500元的一手价拿下。这里的一二线铲子和景德镇铲子一样来自五湖四海，以挖片和收片谋生，久而久之形成一个或数个江湖群体。江某来自河南某地区，可以说是连接工地铲子和古玩店买家的中间商，对当地瓷片的品种和价格有大致的了解。得到这件稀罕物，心里别提多高兴，他知道一件常见的建窑金毫或银毫带地盏标本也卖两三千，这类蓝斑点的从来没有碰到过。自己琢磨两天后，于是江某到杭州河坊街一带古董店兜售，边走边琢磨怀中这块釉色异常艳丽残件，既然到南宋的又那样好看于是就下恨劲，张口开了15000大洋。接收这件宝贝的是店主余先生，因为他是行家，对此件曜变建盏的品种和日本类似的国宝特别熟悉，几经还价，便以8500元成交。余先生马上关门打烊，莫名其妙的老婆连忙问：“咋了？”余先生神秘兮兮的回答：“老婆，我们今天好运，阿弥陀佛，你赶快给我净手燃香，跪拜观音菩萨”。余的老婆迷惑着：“怎么了，我看看，啥给你高兴的这样？”余先生自言自语着拿出刚刚拿下的残件曜变斑建盏：“国宝，国宝，我们今天捡大漏了。”在河坊街上，有江南“毒眼”之誉的行家余某，进手转手陶瓷精品不下几千件，碰到这样难得的稀罕物，能不高兴吗？杭州懂行的行家太多了，怎么会让碰上呢？这就是行里说的，有眼、有钱，还得有运气，缺一样都不行。跪拜观音菩萨是自然了。

    身边的朋友都知道余某得了一件稀罕物，当看到实物时都“哑然”了，杭州这些年从来没有出土过，太震撼了。从他们的惊叹的眼神里，余先生盘算着，这件残器，起码得值个十几二十万吧？当时一个带底带膀子的残品南官也是值这个价，有些立件残瓶，卖五六十万以上的也不稀奇。当然，当初以8500元出手的河南老兄要是知道，目前该标本早已不是几万十几万元时，肯定要吐血吃药。后来，几经周折，杭州古越会馆方肖鸣先生看到后，也是爱不释手，决心要收进自己的会馆。最后据说以25万元以上的价格达成，成为该会馆重要收藏。
    来自温州乐清籍的方肖鸣，他是杭州“古越会馆”创办者。方肖鸣在杭州有自己的事业，多年来一直热衷于越窑青瓷的收藏和文房系列收藏，其中砚台的收藏，在圈子里非常出名。最近由浙江省文物局主办、浙江省博物馆承办、杭州古越会馆协办的“百砚千姿——杭州古越会馆藏古砚特展”引起业界不小赞叹。展品不仅贯穿两汉至民国各个时期，且形制各异，材质多样，特别是其宋砚展品，形美质精，无论是数量上还是质量上为此前砚展所未见。展览从历史、石品和形制等诸方面纵横展现了多姿多彩的古砚文化，深层次地阐释了文房四宝中“砚”与中国历史的互为关系。

    2012年2月，深圳博物馆举办的国际研讨会《中国古代黑釉瓷器学术研讨会》中，深圳市文物考古鑑定所所长任志录公开介绍了此残件曜变天目茶盏。此外，最近南宋官窑博物馆馆长邓禾颖于《东方博物》期刊中，一併详细介绍了于同处出土、值得探究的其他品种的标本。我国发现的唯一一件曜变天目现身大型纪录片《隐身东瀛的瑰宝》。其中，古越会馆藏天目曜变已经在4月17号晚上20.00第二集《天目茶碗》中隆重登场。
杭州出土的曜变天目茶盏现在由民间机构收藏，虽然目前引起各方关注，具备了日本传世的“曜变天目茶碗”的价值与意义，并填补了国内此项收藏的空白。但以此为契机，今后给古陶瓷研究学者提供诸多研究课题。比如“曜变天目瓷的工艺技术（断面胎釉结构尤为重要）”、“曜变天目瓷的官贡性质与宫廷流传”以及“此资料所代表的意涵与日本传世曜变天目的关系”等学术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