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
一个人的心胸有多大,他视觉关注点的空间就有多大,就能在这个空间里有多大的成就。我一边关注中国最传统的东西,同时也关注西方最现代的东西。这两者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在一个比较高的境界里看,实际上它们是非常靠近的。
最初,我只做自己身边用的东西:杯子、茶具……再往后我就发现中国人在造器、器形里蕴含着朴素的真理。中国人的感情非常朴素,朴素到了认为看到的自然景观中蕴含着宇宙的真理,并在自己的心胸里培养出这颗种子。之后,他就会在自然中浓缩很多东西来造一个器物,然后在器物里面蕴含春秋、包含乾坤。
我觉得中国人在造器上,对哲学观的引入是巨大的抽象创造。器不是天然有的,西方人也做器,可是中国人做器,能把一个小小的东西做得有“道”,这个“道”就是一种最高境界。“道可道,非常道。”“道”是说不清的,但是你的内心可以感受到。中国人在器中已经融合了对整个宇宙的理解,融合了对理想、对完美、对人性和对自己的情感,对这种不具情感的细微物质赋予了无限生命力。这种境界只有最善良的民族才能做得出来。如果不善良,怎么会去关注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且把它变成一个有生命的东西,并让它在自己的心胸里生长?
我的本能里只能用与优雅、缓慢、转换、诗意有关的,却是属于今天的方式来传递形色,“东方”在过去是神秘、浪漫、文化繁荣,在今天和未来也一定不是靠“直白”的东方“面孔”来诉说东方,东方的智慧和文化DNA中的传承与族性,决定了“高雅”与“自然”的双重引领与高度,艺术也一定如此!
(作者为清华美院教师、陶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