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严珏摄影詹松
7日下午,人称“江城八怪”之一的“刀法怪”杨贤毅受邀来到一家儿童乐园,为大家展示自己的绝活——在瓷盘上作画刻字。
记者目睹了这种称之为“瓷器上的刺绣”的手艺。构思巧妙奇特、刀锋轻重有度,杨贤毅时而沉着下重力,时而又小心翼翼轻轻敲。他展示的作品“触有手感,观有笔墨”。这个秦汉时期的老手艺,在杨贤毅这儿,得到了很好的传承。
在瓷盘上刻字作画
杨贤毅左手大拇指有道深深的疤痕,那是他创作时留下的印记。“如果一种钝器把人划伤,你会立刻感到疼,但如果是太锋利的刀片,把你划伤了你都不会觉察到。”杨贤毅说。那个拇指划伤时,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只是脚下突然觉得黏糊糊的,低头一看,地上一摊血,才知道自己的手划破了。后来,为了这个伤口去医院缝了五针,至今还有疤痕。
杨贤毅介绍,瓷刻不同于创作在纸上的书法、绘画作品,它不仅要求雕刻者有书法、绘画上的功底,在刀功和手的用力上也有严格的要求。要轻,但必须破过瓷器上的釉,要重,又不能一刀下去把瓷盘刻破了。而自己目前更多的是在瓷盘上刻字,称之为盘刻,是瓷刻的一种。
瓷刻以瓷器为载体,以专用的刻刀和铁锤为工具,利用瓷器本身特有的丽质和凿刻后产生的崩瓷效果,将深浅不一、疏密不同、长短不齐、有粗有细、有虚有实的凿刻技法与刀法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将作品的物象机理生动地再现于瓷器表面。有人形象地将瓷刻比喻成“瓷器上的刺绣”。人物、山水、花鸟、书法……凡是能着墨于纸上的事物,无不可“绣”于瓷器之上,使其“触有手感,观有笔墨”,既有“金石趣”,又有“笔墨韵”。
据了解,这是我国源远流长的一门传统民间手工艺术,秦汉时便有剥凿瓷釉的方法,称为“剥玉”。大约从魏晋开始,随着陶瓷业的发展,大量精美瓷器的出现,帝王、官宦和一些文人墨客在玩赏瓷器之余,很想把咏诗题文的墨迹留存于其上以便永久保存,于是当时的艺人们便在施釉前的瓷坯上,用直刀单线刻出诗文书画的轮廊。
“刀客”书法四岁练起
瓷刻的手艺,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炼就的。创作者必须有书法、绘画的功底,而这对四岁开始练习写字、书法的杨贤毅而言,功底早就打好了。那时杨贤毅的爷爷是一名书法爱好者,见孙子爱好写字,于是买回了字帖,告诉他说:“你先临摹字帖吧。写字是一件非常苦的事情,枯燥无味。要想把字写好,必须要有恒心,长期坚持练习,一定会写好的。”爷爷简单的几句话,给小小的杨贤毅极大的鼓舞,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字写好。从此,杨贤毅经常熬夜练字,每天拿起毛笔写字就是最开心的事情。通过长期不间断的练习,写的字有模有样了。
17岁,已写得一手好字的杨贤毅开始练习双勾字(源自于中国古代的双钩廓填法,就是我们所说的空心字)。有了过硬的毛笔书法功底,熟悉并掌握历代碑帖的书写笔法及字的结构,并能形成“数字化”概念,同时也掌握了篆刻以及章法的布局和技巧后,27岁的杨贤毅开始钻研刀刻书法了。
采访当天,杨贤毅向记者演示了刀刻书法之妙:一张彩纸,两把刻刀,杨贤毅盯着贴在玻璃上的纸沉思片刻,双手左右开弓同时下刀。刀锋在纸上舞动游走,留下细细的线条。收刀之后,杨贤毅小心翼翼地将多余的部分撕去,“招财进宝”四个字便跃然纸上,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一笔一划神韵十足。
白纸上刻出完整的字,看似简单却并不容易,必须有全局观,下刀时少一点多一分都会导致整幅作品的失败,而这样细致的工作还要双手同时进行,其难度可想而知。
“这个玩了十几年了。”杨贤毅一脸淡然。
“人脸刻字”胆颤心惊
在刀刻书法过程中,要能随心所欲地控制手中的刻刀,使刻刀力度恰到好处,过重或者过轻都会影响刀刻书法的效果。为了练习“刀刻书法”这门绝活,杨贤毅曾经在家中的镜子上刻,镜子上刻得比较成熟了,他就想到在彩色电视机屏幕上也刻,因为在屏幕上是不能失手的,一失手电视机就废了,“这样能逼着自己一定要刻好。”
“跟你来个绝的吧。”杨贤毅对记者说。他拿出一沓稿纸,放在桌上。“划一刀你说破几张就破几张。”
“3张吧。”
杨贤毅一刀下去,不多不少正好划破3张稿纸,下面的纸完好无损。“这个也不算什么,我还能在你脸上铺纸刻字呢。”杨贤毅说,脸上刻字,也就是把一张白纸放在人脸上,在纸上刻,最后字刻好,脸却安然无恙。
杨贤毅邀请记者试试,可此时记者已胆颤心惊,不敢尝试。他笑了笑,目前,已在包括女儿在内的30多人的脸上刻过字,从未失过手。
正因有了如此的功底,杨贤毅在瓷盘上刻字,作画时,才会如此得心应手,才是真正继承了这个有着上千年历史的老手艺。正如杨贤毅所言:“我会经常去一些孩子们多的地方展示我的绝技,这样能吸引孩子们,让我们中华民族的老宝贝能得以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