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外销艺术品成新亮点

　　文/方栋巷

　　上海博物馆近日公布了2015年展览计划，其中将于5月至6月举行“上海博物馆与故宫博物院明清贸易瓷展”。而随着越来越多的特色展览出现在拍卖市场上，我们也有理由相信，古代外销工艺品也一定会成为市场关注的新亮点。

　　明清时期精品不少

　　相比明清时期的官窑瓷器，贸易瓷器对于许多观众来说还是比较陌生的。此次展览则通过对于越洋遗珍瓷器的展览，从中领略不同时代、不同地区对中国瓷器的需求和当时的审美风尚。展览分为明、清两部分，明代部分展出明代中期至晚期销往东南亚、西亚、欧洲以及日本的瓷器，揭示了中国瓷器在这些地区的流通与使用，体现了不同市场的喜好与审美趣味。如上海博物馆藏景德镇窑青花开光水禽图盘，约烧制于明万历至天启年间，图案工整对称，纹样奇特别致。以这种方法装饰的瓷器被称为“克拉克”或“芙蓉手”瓷，是明末清初中国外销瓷当中最著名的品种。

　　清代部分，由于西方国家的东印度公司在瓷器贸易中占据主导地位，这部分展品即以外销欧美的器物为主，很多制品有着浓郁的异国情调，反映了当时贸易瓷器的时代变迁。其中，上海博物馆藏景德镇窑青花果树纹油醋瓶，其造型之特别格外引人注目，其完全是根据欧洲人的生活习惯“定制”的版本，而装饰的花纹、图案又都充满中国特色，两个瓶管呈交叉状，有两个瓶体，互不相通，一边放油，一边管醋，互不干扰，这就是典型的外来样式，中国传统的烧制形制中没有这样的风格。另有一件清康熙年间景德镇窑青花镂空人物图带托盘果篮，国内极为少见。托盘边缘与果篮镂空，方便透气通风，欧洲人多用来盛装草莓类水果，英国著名的餐具品牌Wedgwood也生产过类似的器皿。

　　当时，欧洲国家将当地使用的金银、玻璃、陶器等制成木样运至中国，要求依样烧制陶瓷。像故宫博物院藏景德镇窑广彩徽章纹盘，烧制于清乾隆年间(1736~1795年)，器形规整，色彩绚丽。徽章瓷是明清时期中国外销瓷中最具特色的品种。这些绘有家族、宗教或军事团体、城市和各类组织机构徽章的瓷器，均来自西方人的特别订制。

　　上海博物馆藏清康熙年间的青花如意花卉纹香薰，其高超过20厘米，可拆分为4部分。这个香薰正好可放在衣柜中，西方人有用香薰衣服的习惯，它在样式上虽然与传统的熏炉不一样，但是可以看到其纹样仍是以云、莲花、忍冬、瓜果等对称为主的组合，在体现了中国高超制瓷技术的同时又可以窥见地区之间的文化碰撞。

　　2008年，荷兰收藏家倪汉克将珍藏的97件明清贸易瓷器捐赠上海博物馆。去年曾从中精选了1/3的展览去故宫展出。他的捐赠当时填补了上海博物馆在国内贸易瓷方面的收藏空白。尽管近年来也有些沉船的发现以及部分外销瓷器的出水，但它们的品相和这批捐赠的瓷器相比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外销扇曾风靡欧美

　　近日，《制扇至美——清代外销扇精品展》在深圳博物馆古代艺术馆(老馆)开幕。此次展览由深圳博物馆主办，展览撷取五壤斋藏17世纪中叶至19世纪由广州制作出口的各类精品扇具82件套。象牙、玳瑁、掐丝珐琅、刺绣、堆绫等各式珍贵材料、独特工艺汇聚一堂。

　　清代是我国折扇大发展的时期，在当年广州商贾云集的十三行，涉及漆器、银器、瓷器、纺织、绘画、雕刻等各个行业。几乎所有行业的工匠都不同程度地加入到制扇业的行列，因此，广州外销扇是一种集合多种精细工艺于一体的精美工艺品。

　　18、19世纪，广州外销扇风靡欧美，身着华丽晚礼服的贵妇都竞相以手执一柄小巧精致极具东方情趣的扇子为时尚。这些专供外销的扇子与中国传统扇有着明显区别，它们色彩艳丽，纹饰华美，材质多样。可分为象牙折扇、象牙团扇、纸面折扇、纸面团扇、纍丝银扇、玳瑁折扇、金漆折扇、檀香折扇等。

　　据有关数据显示，仅仅1822年这一年，广州十三行一带就有5000余家专营外销商品的店铺，约25万匠人专门从事外销工艺品的生产和制作，在所有的工匠中，都不同程度地加入到制扇业的行列，因此广州外销扇是一种集合多种精细工艺于一体的精美工艺品。“真棕扇甲象牙镶，新样全描绿间黄。破尾孤灯两枝笔，郎描苏武妾王嫱。”——从当时流行的《竹枝词》中可见当年广州扇子制作之发达。在2011年北京匡时的拍卖会上，有一件清·广制编丝烧兰象牙人物扇，其以编丝、烧兰、象牙等多种材质、多种工艺制作而成。扇面绘制一周吉祥图案装饰，内绘人物故事纹，场面热闹非凡，人物众多。整体尽显繁复奢华，当时估价10万至12万元。

　　广东的工匠由于外销的缘故，为海外客商定做工艺品。为迎合西洋人的喜好，受到西方近代文化艺术的影响，也有适合、满足外商要求等方面的因素，所以作品上的纹饰除了采用传统的人物、花草、动物、吉祥图案题材外，还吸收了大卷叶、西蕃莲纹、写实花卉等外国图案的长处，布局往往显得热闹、繁花似锦而不留空白。有些图案还吸收了西方美术中的明暗对比法，看上去更有立体感。在2011年的拍卖市场上，曾经出现过一件广制黑漆描金山水人物成扇，成交价为10.35万元。扇骨为黑漆描金所制，上有花纹点缀。扇面分四层。上层依十八根扇骨，绘十八个人物画片(少两个)组成，金彩黑地。第二层为彩绘人物故事，及予以平安的宝瓶和葫芦等图案。第三层也是依十八根扇骨，作十八个画片，上绘人物、花卉等图案。最下层为彩绘人物故事画。此成扇造型别致，样式新颖，做工精巧，笔画精妙。

　　虽然从市场价格来看，广州的外销扇很难与明清时期的文人折扇相媲美，但是由于其具有神秘东方情调，因而在当时西方中上层贵妇每人拥有一把，来炫耀自己的财富和高贵。外销扇所承载的这段历史，将使得其成为收藏界不容小觑的一个品种。

　　专场拍卖值得关注

　　2005年12月，中国嘉德推出“明万历号、清迪沙如号海捞陶瓷”专场，共拍卖200余件明代万历时期的外销瓷器和50余件清代宜兴紫砂壶。这些瓷器是一位居住在马来西亚的瑞典人史坦在马来西亚附近海域的葡萄牙商船“万历号”上发现的。目前，出现在拍卖场上中高档外销瓷价格一般在几万至几十万元人民币之间，相对于近年屡屡拍出天价的官窑，是相当的“便宜”。而一些中低档的外销瓷价格更是在几千元人民币左右。

　　之后，苏富比的爱丽·戈登中国外销瓷拍卖专场推出不同档次的外销瓷器，以满足不同藏家的需求。其中大部分拍品的成交价在万元(美元)以下，其中又以1000到3000美元价位的拍品居多：此外，有30多件拍品成交价为1万到8万美元不等。此次拍卖成交价最高的是一幅创作于1865年，描绘中国香港岛远景的外销水粉画，预估价为2万~3万美元，成交价为15.85万美元。此外一只“纹章瓷”——瓷盘中央烧有辛辛那提协会微章的“辛辛那提订制盘”拍出8.35万美元。纽约佳士得拍卖会上，一对制于1740年的菲利普五世纹章瓷盖瓶以245.76万元人民币成交，创当时外销瓷拍卖纪录。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国内学术界、收藏界长期以来对外销瓷重视不够，研究和认知都比较有限，随着越来越多的特色展览出现在拍卖市场上，我们也有理由相信，外销工艺品也一定会成为市场关注的新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