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的故事：两张破布抵万金

大明宝钞壹贯 至元宝钞贰贯

　　前言

　　6月18日，贵州省首个钱币博物馆—贵阳光华钱币博物馆在大觉精舍(华家阁楼)开馆。2000平方米的4个展厅里，陈列着我省收藏家王亚光和王子华父子俩，历时30余年收藏的钱币藏品，古代铸币、元明清及民国的纸币、清末民初机制币，三大货币体系，洋洋3000多个品种，穿越时空隧道，历经千年沧桑，每一枚钱币，如同一面面历史的明镜，再现出华夏几千年的政治风云、经济兴衰、文明演变。

　　而其中的珍品之“珍”，不少收藏了一辈子钱币的老玩家都感叹“从未见过”。

　　几百种不同型质、不同铭文的先秦货币，西汉“白金三品”，王莽铸造的“国宝金匮”，被历代藏家誉为“钱魁”，国内目前已知完整的不超过十枚；我国最早使用，而且也是惟一用错金工艺制成的钱币—一刀平五千；宋代崇宁通宝特大钱，为仅见品种；金朝泰和通宝折三，仅见四枚；篆书阜昌元宝是在日本的拍卖会上购入的；元代的一批早期年号钱，是在拍卖会上购入民国时期著名的“开平泉舍”旧藏；明代泰昌通宝“心泰”为孙仲汇先生旧藏；清代贵州铸造的“嗣统通宝”，是博物馆从国内拍卖会上收入的，目前存世量也不超过十枚；“元代至元宝钞”、“明代大明宝钞”、“清代户部官票五十两”这三张纸币属中国纸币十大珍稀品种；民国的纸钞展出约150张，均属于“样钞”，其中有许多从未发行过。

　　每件藏品的来历都伴随着一个故事。从本期起，周刊将带你走进光华钱币博物馆，聆听它们的故事。

　　本报记者 李屹 邬建玲

　　一张3万余元的破布，7年身价涨了30倍。另一张布品相不错，花了15万元收入囊中，5年涨至50万元。本期的博物馆故事，馆长王子华讲述的便是号称中国纸币十大珍稀品种中的二张纸币—“元代至元宝钞”和“明代大明宝钞”。

　　“这两张古钞，都是从上海古玩市场一个资深的泉商手中‘斩获’的。”王子华笑着说，淘宝的乐趣就在于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虚虚实实，斗智斗勇，这两张珍贵古钞最终能够收入囊中，正是印证了这“16字箴言”。

　　“一张破棉布，哪值这个价”

　　2002年，王子华与古玩界友人前往上海，此行的目的，便是“上手”在钱币界与“元代中统元宝交钞”并称为世界上现存最早的古钞实物—元代至元宝钞。

　　“之所以称为现存最早的古钞，是因为历史上最早的纸币是北宋发行的一种叫“交子”的信用兑换券。”王子华说，交子出现于北宋时期的成都，比西方国家发行纸币要早六七百年，可惜已无实物存世。考古人员目前仅发现它的印钞铜版。

　　“当时的我，只在上海博物馆见过它。”王子华称，当泉商从保险柜拿出实物时，王子华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心底里暗暗较好，想据为己有的心意已是十之八九，但表面上看来却是一幅风轻云淡的表情。

　　“一口价，3万八！”老客户间不必用“故事”来暖场，泉商直接了当报了价。王子华笑着回“便宜点嘛，我买了你那么多东西了”，这可急坏了同去的友人，“一张破棉布，哪值这个价？”眼见王子华一板一眼地与泉商周旋，赶紧将他拉到一边。

　　“要知道，10多年前的三万八可是能买走一个顶好的清代官窑瓷器了，但我非常清楚至元宝钞的价值。”7、8岁便跟着父亲混迹钱币市场的王子华，对自己的眼力非常有信心。

　　王子华说，元朝延续了宋朝交子纸币体系，但至元宝钞却是中央发行的年号钱。元朝建立了中国乃至世界古代史上最早的较完整的纸币流通制度。这就是王文统制定的“中统钞法”，明文规定了发行准备金，发行限额，金银买卖，钞币渠道以及伪钞惩罚等，以保证纸币的正常流通和稳定。

　　在上述政策中，处于关键地位的是准备金的数量和政府信用。准备金的多少决定了纸币的发行数量。初元时期，政府成功的钞法政策，对于恢复经济和提高国力，具有积极的作用。然而，随着1276年元朝对南宋及周边国家展开战争，宝钞噩梦就此开始。从至元13年开始，政府把中钞发行总量提高到1419665锭，发行量严重超过库存的白银量，通货膨胀开始出现。史料记载，某地出现几百贯钞买不下一斗小米，百姓怨声载道。至元24年，公元1287年，由于原钞法无法继续实行，政府开始发行至元宝钞，与中统宝钞同时流通。面额增大。一贯当“中统元宝交钞”五贯。钞值共分十一等，二贯、一贯、五百文、三百文、二百文，一百文、五十文、三十文、二十文、十文、五文。

　　眼前这张深灰色的桑皮纸、钞首栏的横书、框内上部的钞值贰贯以及钞面钞背左右上角各有一阴刻字样的墨押印，点点滴滴，无不印证自己的判断。半个时辰，少付2千元，这张古钞便成为王子华的战果。

　　世界最大纸币：大明宝钞

　　“7年后，因为这张至元宝钞，我与那位泉商再次博弈。”，王子华称，博弈结果，便是自己成功的一石二鸟，将泉商手中另一张品相完美的明代大明宝钞，也“绕”进了自己的口袋。

　　王子华回忆，2009年的一天清晨，他在家中的门缝下，发现一张纸条。原来是上海泉商昨晚夜访贵阳，打王子华电话关机，于是深夜塞了个纸条到家中。纸条上说，想以40万元回购至元宝钞。而且声明可以先将款打至王子华账上，验款后，再邮寄古钞给他。“能以40万回购，除了再次证明当初的我的判断正确外，也说明宝钞的价值远不止此。”果不其然，同年11月，嘉德钱币专场拍卖会，至元宝钞拍出了100万元。这也是至元宝钞在拍卖会上仅有的一次“现身”。

　　虽然不想出让自己的宝钞，但王子华脑海里却有了另一番小心思，他并未一口回绝这桩交易，只是希望对方给自己时间考虑，并提出让泉商给自己的朋友寻找一张大明宝钞。

　　因为手中有对方惦记的至元宝钞，泉商很快应允了此次交易，15万元，大明宝钞易

　　手，成就了王子华不断代收藏中国古秒的梦想。2014年4月2日，一场以货币收藏品为主题的拍卖会在香港举行，其中最为珍贵的拍卖品为明朝洪武年间一张400文面值的“大明通行宝钞”真品，估值超过了200万港元。

　　光华博物馆二楼展厅里，长约30厘米、宽约20厘米的大明宝钞，近似一张A4纸大小；票面花纹繁复：四周印有龙纹，最上方写着“大明通行宝钞”，正中写着面额“壹贯”，下面还有印造部门户部的声明，写着对伪造假币者的惩罚措施：“伪造者斩，告捕者赏银二百五十两”。

　　王子华介绍，明太祖朱元璋在洪武八年正式发行了“大明宝钞”，和铜钱一起成为全国流通货币；它从朱元璋时期一直使用到崇祯帝时，“通行了约200年时间”。

　　宝钞由桑皮纸制成，呈灰黑色。桑皮纸是以桑树皮为原料制作的一种纸，有韧性，容易保存。纸币共有六种面值，由小到大依次为：一百文、两百文、三百文、四百文、五百文、壹贯。壹贯为最大面值，发行之初等于铜钱一千文或白银一两。并因其票幅特大而誉为世界之最，成为古今中外票幅尺寸最大的纸币。

　　“不过，大明宝钞后来严重贬值。”王子华说，当时货币体系并不成熟，政府只知发行新币，不知回收旧币，导致市面上流通的纸币越积越多，迅速贬值。到了崇祯帝时，壹贯仅等于0.1文铜钱，“贬值了一万倍”。

　　特别提示

　　9月20日，由本报收藏周刊主办，贵州钱币学会和贵州光华钱币博物馆共同协办的钱币沙龙将在位于电台街的华家大院内开展第一次活动。互相交流、共同进步，既通俗有趣，又严谨专业，这是我们的沙龙想要达到的效果。第一次活动，我们请到辨别近现代钱币真伪的高手、贵州钱币学会理事黄雅迪先生，现场用实物“说话”，教大家如何辨别钱币的真假。感兴趣的读者，请拨打18585026009报名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