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鹘简史与回鹘文钱币

    回纥（鹘）是我国北方一个古老的少数民族，长期生活在蒙古高原上，是古代丁零人的后裔，是今天维吾尔族和裕固族的祖先。突厥汗国灭亡后，取代突厥汗国的就是回鹘汗国。回纥（鹘）在发展壮大的过程中充分利用了唐王朝和突厥人之间的微妙关系。他们先后帮助唐军攻突厥、伐高丽、消灭薛延陀；还帮助唐王朝平定了安史之乱、收复了长安和洛阳。唐玄宗天宝三年（744）封回纥首领骨力裴罗为怀仁可汗。后来，回纥人攻杀了突厥的最后一位可汗--白眉可汗后，建立了东起兴安岭，西至阿尔泰山之间的大汗国。回纥（鹘）汗国长期与唐王朝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历代可汗均由唐朝册封。参考阅读：钱法

    据记载，在唐肃宗到唐宪宗的50年问唐王朝有7位公主嫁回纥可汗，而回纥可汗也给唐王朝进贡了宝马、貂裘等珍品。唐贞元四年（788），回纥自请改为回鹘，主要是取“回旋轻捷如鹘”之义。

    到9世纪中叶，在天灾人祸的影响下，回鹘人开始走下坡路。840年，黠戛斯人杀了回鹘可汗和宰相，回鹘人各自逃亡。史料记载，回鹘人外逃者大致可分为向南、向西两个方向。其中南下的有十三部，归乌介统领，逃至唐朝边塞的错子山，自立为汗，劫掠边境，侵扰百姓，被唐将张仲武击破，余众东窜，依附室韦。从史书的记载看，与乌介南下同时，又有咀没斯、阿历支、习勿啜、爱耶勿弘顺等也率部南下，依附于唐朝。但因其势单力孤，均未造成重大影响。

    西迁者分为三支，一支奔至吐蕃统治下的河西走廊，先后以甘州（今甘肃张掖市）、沙州（今甘肃敦煌市）为中心建立了自己的政权，被称为甘州回鹘和沙州回鹘；另一支逃往中亚葛逻禄统治区，建立了喀喇汗王朝（也叫葱岭西回鹘）；第三支入新疆，以高昌、北庭为中心建立了高昌回鹘王国（也叫西州回鹘王国）。

    早在漠北回鹘汗国时代，回鹘势力即已扩张到以高昌（西州）、北庭为中心的新疆东部地区。在840年的回鹘西迁浪潮中，以庞特勤为首的一支越过天山进入焉耆地区。当他得知逃到漠南的回鹘可汗乌介已被杀害的消息后，便于848或856年在焉耆自称可汗。856年唐朝遣使前去册封，但册封使王端章一行被另一股回鹘所阻，册封未能实现。而与之同时，在北庭地区也有一股回鹘势力在活动， “余众保金莎岭（即今天山东部之博格达峰），众至二十万”。当时阻挡唐朝册封使的可能就是这一股势力。至9世纪60年代，这一回鹘集团中出现了一位名叫仆固俊的新首领，他率部与吐蕃在西域展开争夺，于866年大败吐蕃大将尚恐热，夺取了西州、北庭、轮台、清镇等要地。战败的尚恐热被拓跋怀光擒杀。大概就从这一年开始，高昌成为回鹘的王庭，北庭成为夏都，标志着高昌回鹘王国的真正建立。其君主号称亦都护（Iduq-qut），疆域最广时东起甘肃西部，西到中亚两河流域，南抵昆仑山北麓与于阗、喀什-线，北达天山以北。

    回纥（鹘）最早使用的文字是突厥文和粟特文，回鹃文是在粟特文的基础上形成的，也吸收了突厥文的某些语文元素，这已被学术界所接受。但回鹘文究竟是何时形成并被广泛使用的， 目前尚无确切的定论。一种观点认为应在763年摩尼教输入回纥汗国不久，即漠北回纥汗国的后期。其证据就是20世纪50年代蒙古乌布苏省图尔根苏木发现的书有8行回鹘文文字的碑铭--乌兰木碑。但该木碑的时代无法确定，仅初步认定为840年回纥汗国迁徙之前的遗物。另一种观点认为在高昌回鹘汗国建立后才创立了回鹘文，而作为通行文字，回鹘文的广泛使用，那还是840年西迁以后的事。其证据是新疆及河西走廊相继发现了丰富的回鹘后期石碑文、写本、佛经、木杵等文献。

    从上述两种观点分析：回鹘文创建的准确时间仍难确定，但后者认为回鹘文的广泛使用在回鹘西迁之后已属无疑。回鹘文钱币是在回鹘文产生之后铸造的，这是不应该有争议的问题，但回鹘文钱币是在回鹘文产生之初铸造的，还是回鹘文被广泛使用之后才铸造的?其铸造的具体时段又是哪个可汗在位铸造的呢？

    目前已被公认的观点是高昌回鹘即西州回鹘可汗所铸，这已经被回鹘文钱币的出土资料（多出土于高昌回鹘汗国的统治区域：吐鲁番、昌吉和吉木萨尔北庭古城等地）所证实，所以回鹘文钱币也被称为西州回鹘钱币。但问题是：回鹘钱币由哪一位可汗在位时所铸?目前仍存在争议。有的学者认为是唐代回纥早期漠北牟羽可汗（747—759）所铸；也有学者认为是唐代回纥（鹘）中早期漠北怀信可汗（795～805）所铸；还有学者认为是高昌回鹘王国建立之后，在947年之前，由一位高昌回鹘可汗所铸；另有学者认为钱币的铸造者为高昌回鹘（西州回鹘）王国的创立者仆固俊（或其继任者），其铸造的年代大约在866-876年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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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述四种观点均“依经据典、旁征博引、演义推理”，各自都有道理，但均又缺乏确凿的铁证。笔者查阅相关史料及回鹘钱币出土情况后认为866-876年前后，由仆固俊（或其继任者）铸造的可能性较大。

    回鹘文钱币目前发现有两种，一种为双面回鹘文钱币，其面文被译为：“厥、毗伽圣天回鹘可汗”或“有名望的、圣智的仆固回鹘天可汗”或“圣明的回鹘I、古可汗”。背文被译为：“奉王命准予流通”或“奉神赐王命颁行”。这种双面回鹘文钱币稀见。另一种为单面回鹘文钱币，回鹘文铸于钱币正面，背面无文字，面文译为： “奉亦都护之命准予流通”或“圣命准予通行”。单面回鹘文钱币也不多见，具体数目不详，有学者认为国内在30枚开外。笔者在新疆工作18年期间曾见过两三枚，1997年到兰州工作后又在一泉友处见到一枚。且根据笔者所见，单面回鹘文钱币有不同版别，笔者就收藏有两种版别的单面回鹘文钱币。至此，老问题还没解决，新问题又来了：双面与单面回鹃文钱币是同一个可汗所铸，还是不同可汗所铸呢?西州回鹘铸造过钱币，那甘州回鹘、葱岭西回鹘也铸造过钱币吗？这还得靠史学家及考古学家将来给我们作答。